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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都是些舊日的事,並無新鮮的信息,想來也是,元清入京後一直很平靜,鮮少出府門,無甚把柄可抓。
不知等了多久,才見元莞轉過身子,低聲下氣道:「你昨夜染風寒了嗎?」
「聽你之意好似希望我染風寒?」元喬將書冊都放下,本想說一句這些都是舊事,查看也是無用。
話到嘴邊還是選擇吞了回去,免得錯開話題,就聽不到她後悔的話了。
元莞極是理屈,厚著臉皮蹭了過去,想同她一道坐下,可坐榻太小,根本無法容下兩人,只能在一旁站著:「昨夜的事我不記得了,是落霞告訴我的,陛下大氣,就不該同醉鬼計較。」
「那我被拒之門外吹了半夜的風,就這麼算了?」元喬反問,沒有笑,端著清冷之色,讓元莞意識到嚴重性,憋著一口氣道:「那我給你道歉?」
「如何道歉?」元喬道。
「你要我如何做?」元莞憋屈,臉色漲得通紅,不知該怎麼道歉,說她錯了?
元喬沒有立即答話,端詳一陣她的愧疚之色,唇角彎了彎,淺淡的弧度,道:「你我賭約該要承諾了,改日你去中宮看看?」
「不去,那是周暨住過的,我只喜歡福寧殿。」元莞不肯,張口還想說什麼,又見元喬冷了臉色,氣勢微現,就緊緊閉上嘴巴。
誰讓她沒有理,人前都矮了三分。
「那我讓人去重新將福寧殿修繕,可行?」元喬退而求其次,不想真的將人惹毛了,能讓她滿意就好。
元莞心中依舊有著疙瘩,對於廢帝一事已然釋然,聽聞要入中宮,那股扭捏又從心底酸酸地冒出來。
她不肯應聲,元喬提醒道:「願賭服輸。」
「曉得了。」元莞哼哼兩聲,覺得哪裡都不舒服。
元喬適可而止,說起政事,指尖點了點案牘上的書冊,認真道:「元清的事太過正常,沒有絲毫破綻,大約就是世人口中的天衣無縫,可仔細一想,正是因為無漏洞才讓人不安。」
「嗯?你也覺得不對?」元莞打起精神來,眉眼的愁緒立即散開不少,感覺與元喬之間的隔閡都散去不少。
元喬頷首:「我並非沒有分寸、不分是非,看到元清就會忍不住想起德惠太后,忍讓幾分罷了,可我眼睛看得清。」
「你眼睛還沒瞎,我只當你雪盲留下後遺症了。」元莞心中鬱氣散了不少,說話間也帶著諷刺,又不好太過不敬,就道:「我知曉你心中有對德惠太后的愧疚,可豫王一脈安分些也就罷了,偏偏父子二人都不省心,你也無甚可愧疚的。」
元喬的心結至今都沒有解開,她的努力中也帶著愧疚,可這不是讓她蒙住眼睛的緣由。
「確實不省心,在孝期滿之前若無事,令他立即就藩,若要生事,我也不會枉顧律法。」元喬態度已然很堅決,落在元莞眼中又是一番徹悟。
人都有軟肋,她驀然就理解了元喬的心思,德惠太后是影響她一生的人,換而言之,正是因為豫王一脈才有她活命的機會,真要取捨,也是不易。
她在側看得明白,元喬對豫王一脈並沒有寵愛,在德惠太后的影響下有的只是一份深深的責任。
她也不能過於苛責。
元莞沉默下來,將案上的書冊都收了起來,神色也緩和下來,元喬站起身,罕見又主動地從背後攬住她:「你且安心,是非分寸我能分清,對豫王有責任,對大宋的責任更深,兩相權衡,我不會做錯事。」
還有半句羞於啟齒:你在,我又怎會將你陷入危險境地。
元喬身上微涼,貼近元莞就感受到她身上的暖意jsg,那股別樣的感覺讓人心口悸動,微微吐出一口氣:「我們再等等。」
等什麼?元莞清楚,但她沒有說。
「陛下不急,我從未想過光明正大地同你在一起,眼下這樣很好,你我可以日日住在一起,想做什麼都可。喜歡是你我之事,不需要天下人知曉,你我知曉就成。你不必有太大的壓力,不需逼迫自己。」
聽元莞一番善解人意的話,元喬心意更加堅決,「你我之事,於江山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於朝堂亦是,不過因我是皇帝,而與常人不同。換作是尋常人家,不會讓人詬病。」
「是啊,周暨告誡我伴君如伴虎,陸連枝奉勸我不會善了,皇帝多變,怎會一心一意。」
「周暨軟弱,陸連枝心存不善,你聽她二人做甚。」
元喬難得辯駁一句,元莞下意識看她一眼,卻也好奇她怎地就想通了。
豫王一脈就是元喬心中難以根治的心結,也不知怎地她對豫王著實無好感,摒棄政事上不說,她對元清溫潤之色也無法心生歡喜。
亦或是在宮中見慣了帶著面具生活的人,故而她能夠一眼就看穿元清的面目。
還有一重,她不喜歡旁人占據元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