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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你莫忘了,周全如何死的。」元喬漫不經心地出聲。
元莞臉色變了,她本有意自己動手除去周全,並非是她絕情,而是弒君之罪,確實不可饒,又牽扯到數人,殺一人而保全局,這是最好的辦法。
然而元喬在她之前動手,悄無聲息地將周全除了,將她從刺殺案中摘了出來。
她冷哼一聲,不再言,專心對弈,然後口舌之爭輸了,棋局也是如此,敗局已定,垂死掙扎一番,還是輸了。
元喬贏了几子就不打算再玩了,逗弄有度,將人惹毛了,又得趕她出門。
元莞輸了是常事,贏了才是見鬼了,她將棋子撿回棋簍里,得空問起布蘇的事來。
「去歲的人沒有消息回來,一路上有沙漠戈壁,不知可能順利到達。既然沒有回來,就再命人去試試,陸連枝說她們一路上遇到懂得地形之人,才順利到達,如此就是看運氣了。」
「陸連枝的運氣一直不差。」元莞意味深長地說一句。
元喬目光落在棋盤上的手,若有所思道:「確實。」憑藉著自己的心思在雪災中脫穎而出,進入臨安城,又與元莞糾纏不清,一步步走得穩妥順利,眼下陸家躋身於官宦之內,把握好時機,若商入仕,也並非是難事。
「再來一局。」元莞不服輸,不願再想陸連枝,擼起袖口,似要大幹一場。元喬推拒不下了,「再贏你,你又要趕我走了,且容我用過午膳再走。」
一句話可憐巴巴,元莞干瞪了兩眼:「少裝可憐,你占我便宜之際,怎地不想想我會趕你走。」
昇平樓內被吻後,元莞幾月都不曾理會元喬,直到除夕夜,元喬入府陪她守夜,兩人關系才得以和緩。
元喬溫柔一笑,見她怒目而視,指著棋面:「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走,我先走五步。」說完,噼里啪啦地落了五子,元喬無奈一笑,眼中多了些舊日的寵溺之色。
元喬有意避讓,一局至午時,恰好用午膳。
元莞再次輸了,也不惱,心平氣和地讓落霞擺膳,元喬問起白樓的生意,即將至上元,到時又是人滿為患。
「生意好壞,每年不同,我沒有去問,反之白樓內不少人進去說話,易軍一事讓那些人坐立不安,就連蘇魏兩黨也是密切關注,就怕失了先機。」元莞沉思,碗中多了青菜,她睨了元喬一眼,還是吃了。
元喬隨之一笑,溫柔備至,出口的話卻是正事:「蘇魏兩人本就是重臣,對城防軍內的事也是知曉,但不會做出出頭鳥,不做得罪人的事,且斜封官一事,先帝之期便有,不算大事。」
到了幼主登基,元喬輔政,兩人面和心不和,矛盾加深,平衡朝堂已然不易,騰不出手來處理此事。
直到元喬自立,朝堂漸漸安定下來,才有大把時間來處理這些。如今棋走了一步,就看後續如何,兵不在勛貴手中,對皇帝而言,就是最大的益處。
等易軍結束後,皇帝再施以恩德,扶持趙原上位,事情就進了一大半了。
元喬心思深沉,元莞自嘆不如,她曾想過立元喬為後,卻沒有想過百姓會不會反對、亦沒有想過朝臣會不會反對,更天真地以為只要元喬願意,就是最好的。
然而她是皇帝,元喬是攝政公主,是她姑母,哪裡有侄女立姑母為後的道理。
元喬不同,每一步走得很穩,哪怕被她拒絕,也沒有放棄籌謀。
她看著元喬,不覺出口:「陛下覺得易軍之事需要幾年完善?」
就憑著眼前的局勢,沒有三五年,是不會有成效的。
元喬見她正視此事,略有欣喜,「三年。」
「三年之後,陛下可就三十一歲了,屆時朝臣就會提議立儲,你又想好立何人為儲?」元莞繼續道。
先帝去時也不過三十幾歲,染病駕崩,且那時可算是膝下有子,元喬則不同,她未立皇夫,意味著不會有子嗣,宗室就會緊緊盯著。
元喬看她一眼,淺淡的眸色,波瀾不驚,道:「先用膳,午後再說。」
元莞不問了,靜靜地用午膳,山珍海味入口都如同嚼蠟。
兩人都非年少,蹉跎時光並非是明智之舉,且元喬是皇帝,自己不在意,朝臣也會力諫。出宮這麼多時日以來,她看清局勢,皇帝也非聖人,做不到事事順心,任性而為。
落霞撤下桌上殘羹,元喬這才出聲:「我有幾個人選,過上幾日,會選宗室子弟入宮,宮內辟一地設立學堂。」
「年歲多大?」元莞不覺心動,更詫異元喬竟將所有的事情都籌謀好了,立儲也在謀劃中。
元喬道:「三五歲,襁褓中的嬰兒雖說可培養感情,可到底太過幼小,不適合。」
應當說是無暇撫養,且她並沒有耐心去照顧孩子,不如擇三五歲的入宮來培養,將來如何,全憑日後,眼下也是說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