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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元莞平息靜氣,主動打量著眼前口出正經的人,眉眼端莊,言辭正派,可聽來就是哪裡不對。她總感覺元喬有些變化,至於哪裡改變,一時想不通。
就是感覺變了。
她理不通,就不去理,不好與元喬硬碰硬,退讓一步:「也可,我不再去插手劉氏的事,你且讓我出宮。」
元喬不信她:「你當真不碰了?」
「不碰。」元莞點頭。
「我卻不信你。」元喬直言,那日被她飲酒嚇到了,對於眼前的人著實不放心。尤其是太后的事一旦解決,元莞在京就無牽無掛了,做事更加無所顧忌。
元莞又氣了:「你信與不信,與我無關。」
「不信你,你便出不了宮。」元喬直言,她對元莞愈發不放心,並非是怕她做對她帝位不利的事,而是做些對她自己不好的事。
劉氏該死,卻不該在這個時候。她忽而心生無奈,低聲道:「你將孤鶩帶出宮。」
「我要孤鶩做什麼?」元莞瞪大了眼睛,廢帝之際,她與孤鶩就斷了主僕的關係,今日再要他,當初做的事豈非是功虧一簣。
「他對你忠心,你不必試探。」
「他忠心,我知曉,真是因為如此,才令他看著你。」元喬坦誠,孤鶩雖說在她這裡做事,對元莞還有幾分情分,令他出宮,她也很放心。
元莞不收,順手拿書拍她腦袋:「陛下是不是因為眼疾而吃藥多了,腦力不大好,孤鶩給我,旁人只當他被貶,他心思如何平?我寧願要陳硯。」
「陳硯不行,他不會顧及你的安危。」元喬也不讓,見她牴觸,起身道:「那你多待幾日。」
「元喬!」元莞忍不住直呼其名,這人到底想做什麼。
元喬頓足:「我只想你做事之際為自己多想幾分,太后對你所為,雖說不好,可人已在宮裡寸步難行,你就不該往自己身上攬髒水。」
非要將自己弄得滿身髒污,才可罷休?
「元喬,你可知廢帝之事,我並不恨她,恨的是你。太后將我當作棋子,我亦對她沒有感情,可在我心裡,我早就想殺她滅口。」
「何必急於一時?」元喬嘆息,元莞的性子仿若回到五年前的夏日,迫不及待殺劉謹行,如今又是,她想到一事,試探道:「你要離京嗎?」
若不離京,為何要急著處理劉氏。
元莞心思不定,她對元喬少了那份痴迷與執著,多的是理智,也清醒地意識到她與元喬不可能的。且說沒有女子光明正大成婚之例,就憑藉著皇帝的身份,此事便是一生的污名。
她笑了笑,「你半生所為,可做明君。」
元喬不明,「我從未想過明君二字,不過是……」她恍惚頓住,不過是秉承先帝遺志罷了,先帝教授她如何處理政事,給她活路,她自得要感恩。
「不過是問心無愧。元喬,你可知你想得到我,與之前我想得到你的心思一般,不知為何你突然就改變心意了,可你登上城門看看,看看你的江山與之百姓,你若同我在一起,就先愧對他們。」元莞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反應。
元喬心中最重的便是大宋將士和政事,其餘的事加起來都不重要,她以此來搪塞,元喬必會退縮。
元莞的話聽來就像是忠臣所勸,合情合理。
「嗯,待掌控住城防軍後,便可。」元喬很平靜,沒有困惑、沒有為難,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她年長元莞jsg七歲,懂得非是一星半點,從登基開始就已籌謀,想的更比元莞多。與元莞口頭上的喜歡不同,她為帝,面對的是滿殿朝臣、文人之口、武將刀刃,光說喜歡是沒有用的。
她要令元莞徹底安心,就需將臨安城內的兵權都掌控在手中,給她最好的屏障。徐徐圖之,可元莞比起政事更讓她頭疼。
這點令元莞自嘆不如,比起她當初所為,元喬勝過很多。她望著元喬,認真道:「陛下覺得我可以輕易放下廢帝的怨恨?亦或者你放心我這個廢帝不會在你背後捅刀子、下.毒?」
「你可以試試的。」元喬平靜,面前的元莞眼中毫無怨意,亦無之前清晰可見的情意,她伸手去握住元莞的手:「你若有此心,之前住在垂拱殿時,有很多機會,你怎地不動手。」
她的手很柔,在殿內時間待久了,也很暖,握著很舒服,元莞還是不肯讓她碰,背到身後:「我不恨你,亦對你無意。」
「嗯,我等你。」元喬長嘆一口氣,或許說了心中積攢多日的話,心口處鬆懈不少,看著外間虛空,淡淡一笑:「等豫王發喪之後,我便著手地方軍替城防軍一事。」
地方軍中有她的兵,先調回來,城防軍便是她的人,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