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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偏偏皇帝又是冷漠之色,與往日裡一樣,看不出異像,倒顯得是她多想了。
元莞不知那日情形,「那日是陛下請你吃的?」
「嗯,陛下也是奇怪。」陸連枝自己想不通,又想起一事來:「陛下為何在你府上?」
話入重點,元莞斟酌著解釋:「府邸曾是陛下的公主府,她回來取重要的物什,你離開之後,她就走了,並未久留。」
「難怪,她就像主人家一般。」陸連枝恍然大悟,兩人出了庭院就遇到許多聚在一起的女子,見到元莞都不覺後退半步,元莞當作未曾看見,不予理會。
陸連枝為人熱情,又兼得性子好,幾月內就融入她們。元莞覺得無趣,抬腳往前走著,庭院裡的花很好看,可她覺得無趣,走到亭子裡坐下,陸連枝隨後跟來。
寒風凜冽,吹在身上還有些冷,陸連枝塞了暖爐給她,見她興致闌珊,便說起禮院忙碌布蘇通商一事。
說完就盯著元莞湛藍的眼眸,笑意蕩漾,湊到她面前:「元莞,你可想去布蘇,你若想,我可同你一道去看看,你想尋自己的來源,我也可幫你。」
元莞被她看得不適,往後避了避,手中暖爐又塞還給她,道:「布蘇太過遙遠,我便不去了,再者我在這裡亦有未了之事。」
「未了之事?」陸連枝不懂她的心思,手攥著暖爐,不自覺開口:「你有喜歡的人?」
「並非因此。」元莞不願說,眺望園囿里的景色,眸色漾過一抹狠意。
陸連枝這次不懂她心中的事了,想起豫王死在獄中,心底泛起一陣惡寒,不覺抱緊暖爐。元莞所看之地,不過是新枝抽芽,尚是雛形。
眼下尚是寒冬,新枝抽芽可見是毅力非凡,韌勁也可,就像是元莞,看著平靜淡泊,可畢竟曾是掌權的皇帝,骨子裡的韌勁與腦海里心計,都非是一般人比擬的。
陸連枝則道:「那你為何不出去看看,見識到山水之景、草地闊遠,還有海水波瀾,就會喜歡,心生愜意,覺得臨安城內的景色不過爾爾。」
她說得很誘人,可在元莞這裡毫無波瀾,曾是站在鼎峰之人,手握權柄,對於她口中的景並沒有興趣,再者走到今日這步,貿然離開也會心不甘。
「你說得jsg很美,若有時間,隨你出去走走,見識下山水之美。」
陸連枝盯著她眼中的凜冽,湛藍色的眼眸添就一層迷霧,教人看不清她的情緒,頓了幾息,她才開口:「元莞,你不適合這裡,你的眼睛裡就像看不到盡頭的海水,壯闊之美,常人無法領會。」
這是在為方才的事解釋,尋常人見到異眸都會心生牴觸,在陸連枝看來就是無法領會。
元莞被她逗笑了,「我從未在意這些事,反是你,何時離開?」
「我不急,一人玩也是無趣,等你處理完臨安城內的事,帶你一道離開。」陸連枝笑了笑,明艷動人。
聽得元莞臉色變了,拒絕道:「你等我無用。」
「元莞,你可知路途無趣,雖有美景,可無人共賞,也是一件不幸事。好比我釀的菊花酒,一人獨飲是沒有意思的,尋你共飲,才是幸事。」陸連枝語氣纏綿,眸色涌動著柔情,春心萌動。
元莞經歷過周暨後,再遇陸連枝就很平靜,面對再次的表露情意,她選擇拒絕:「陸縣主是父母捧在手心中的人,與我一廢帝不合適。」
陸連枝依舊堅持:「我父母將我捧在手心裡不假,你若答應,他們也可將你捧在手心,元莞,你該知你特殊的身份,陛下仰仗陸家開闢與布蘇的通商之路,陸家並不謀權,她會很放心,也恰好是你的避難之地。元莞,沒有哪裡比陸家更適合你。」
人人避之不及的廢帝,眼下有了避難之地,該會動心的。她篤定元莞會答應。
元莞觸及到陸連枝毫不掩飾的情意,不免一笑,曾幾何時,她也像這樣痴纏著元喬,年少無知,待吃虧之後才醒悟。她不信感情,也不願害了陸連枝。
「廢帝就是一隱患,陸家不爭,縣主可擇旁人陪你賞景飲酒。」
她變得愈發冷硬,拒絕的話也極是無情,陸連枝失望,看著冷靜的人,勉強一笑:「我說過沒有比陸家更適合你的地方,你若想去布蘇,我會帶路,我比禮院的人更熟悉那裡。」
「我並不想找尋自己的來處。」元莞坦誠。
她從小就是先帝唯一的公主,看著風光,可唯有她自己知曉這條路走得多加艱難。她被劉氏當作爭寵、攬權的棋子,先帝當她是禍害,最後不得已立她為帝,卻給了元喬廢帝的遺詔。
令她為帝之路更加艱難。
十歲那年,元喬說過,做一好皇帝,就會保命。
她信了,為帝後從未懈怠,與太后周旋、忍下朝臣的不敬,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