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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心腹走後,已近午時,孤鶩匆匆帶著奏疏而來。
午時之際,婢女還沒有傳膳,詢問後,才支支吾吾道:「今日還未曾做好,您先用些點心來充飢。」
婢女反應太過奇怪,可府邸是元莞的,不好多加過問,耐心等待,待在書房內。
不知怎地,昨日酒醉的陸連枝登門而來,恰好尋不見元莞,婢女將人引至元喬處,乍然見到皇帝,她有些酒後迷糊,揖禮後都不敢隨意說話了。
元喬令人去找元莞,先道:「縣主今日登門有事?」
陸連枝甚少管問家中生意上的事,平日裡無事,今日又是初一,更顯清閒,被皇帝這么正經一問,心虛道:「昨夜在魏國公主府酒飲多了些,同元莞說了些話,特來問問她。」
「你說了什麼話?」元喬平靜道,問話語氣與在垂拱殿內一模一樣,儼然將陸連枝當作朝臣。
皇帝清冷起來令人骨頭泛寒,陸連枝不大自然,想到她是元莞的姑母,就放心道:「說了些醉話,特來道歉。」
元喬不罷休:「什麼樣的醉話?」
陸連枝面前的皇帝很不識趣,非要追著問,她不願多答,便道:「我、也不記得了,特來問問元莞。」
「聽聞縣主身體也不好,平日裡還是少飲些酒好,菊花酒後勁大。」元喬神色淡漠,像是隨意提起,陸連枝聽得雲裡霧裡,不明白何意。皇帝是不會隨意管問她飲酒的,此話必有深意。
她未曾來得及深想,婢女拎著食盒入內,元喬淡淡一笑,婢女在側將膳食取出擺開。
婢女覷了一眼元喬,慌張地低頭。元喬眼神敏銳,心思又極細膩,婢女的神色中透出古怪,她忽而一笑,道:「元莞怕是還要等上片刻再來,縣主可要留下用膳?」
她掐捏住陸連枝的心思,沒有見到元莞,是不會輕易離開。
果然,陸連枝點頭答應下來,在食案旁坐下,元喬勸道:「今日的鯽魚湯不錯。」
婢女會意,盛了碗湯給陸連枝。
陸連枝不好拒絕,鯽魚湯本該是奶白色的,今日的卻是碧清,或許做法不同,她未及多想,抿了一口,聞到一股腥味,她幾乎要吐了出來。
當著皇帝的面不能失態,忍著噁心,將湯喝了下來,整張臉皺在一起。
元喬不動筷子,陸連枝實在忍不住開口:「陛下,今日這湯著實古怪,味道不大好。」
「那便撤下去。」元喬揚了揚下顎,婢女眼疾手快地將鯽魚湯撤下去,陸連枝這才鬆了口氣。
湯入口,著實令人噁心,幾乎就要湧入喉間,陸連枝扒了兩口米飯,牙齒一咬,似是沒熟。
再咬一口,和石頭一樣硌牙。
臉色頓時就變了,元喬瞧她一眼,端起茶品了一口,陸連枝喉間動了動,還是將生米吞了進去。
連飯都有問題,陸連枝狐疑的看著皇帝,皇帝這是在作弄她?
元喬心思敏捷,將茶盞放下,看向婢女:「今日膳食是誰做的?」
婢女為難道:「是、是元姑娘。」
陸連枝驚得不行,再也忍不住,向婢女要了盞茶,顧不得皇帝在側,大口飲了下去,臉色大變。
元喬故作一嘆:「她又不安分了。」
看著滿桌『精緻』的膳食,陸連枝胃裡翻湧,站起身要離開,元喬挽留幾句,她哪裡還敢待,行禮後匆匆離開。
元喬神色淡淡,起身往廚房而去,廚娘還未曾清理好,入內可見滿目狼藉,她看著案板上活蹦亂跳的鯽魚,想起元莞剁魚的模樣,唇角彎了彎。
她想了想,吩咐廚娘將魚宰殺了。
忙碌一早上的元莞躺在榻上,揉著酸疼的手臂,翻過身,落霞在旁找衣裳,口中嘀咕:「您忙碌這麼多做什麼,做的好看是好看,可是那道湯實在是太難喝了,會把胃喝壞的。」
「壞了最好,回宮治病去。」元莞今日心情極好,將被子蓋過腦袋,躲在被子裡悶笑。
笑過一陣後,想起晚膳的事,喚來落霞:「晚膳做什麼?」
落霞身上起了雞皮疙瘩,「陛下指不定午後就走了,您就別忙了,午膳我給您做?」
元莞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她不會走的,要走昨夜就不會趕過來,我好好想想。」
元喬性子與旁人不同,認定的事多半不會回頭,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苦苦思索一番,下定決心道:「晚上吃暖鍋,多放些蒜。」
落霞點頭:「暖鍋好吃。」
話音方落,外間響起腳步聲,嚇得她回身去看,莫不是陛下來興師問罪?
元莞順勢去看,確是元喬來了,身影都進了內間,她立時坐了起來,警惕地看著來人。
落霞忐忑,想了想,還是先退出去,俯身行禮,就跑了。
元莞不懼,眼見著人走近後,挺直脊骨,目視著元喬,故作好意道:「你用過午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