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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新人與老臣不同,他們年輕,思路更為開闊,對朝堂上的見解也不同,元喬之意是廣開言路,聽到更多不同的聲音,而並非一味循舊。
魏律蘇聞雖說是肱骨之臣,思想不如新人多變,元喬兩年來暗中扶持不少新人,明年科舉,只怕又會新來一批學子。
元喬的心計沉,元莞早就見識過,雖說小事做的不好,在朝政之上,也是清明之主。
看過考核之後,她也沒有再問,將文書放下,道:「你這般大刀闊斧,就不怕蘇聞魏律兩黨心中不平?」
「眼下新臣勢弱,不會引起他們的察覺,且他們不會知曉是我所為,等到合適的時機,他們自然就會發現,只是為時已晚,且他們都並非孤身一人,身後有家族、有黨羽,不會就此放棄高位。」
「屆時新舊之爭,是你樂見的?」元莞問道,新舊之爭,在於皇帝把持朝政了,不會出現老臣一味斂權,而新臣亦會從中起到追進的作用。
兩相平衡,皇帝手中的權力就會推向鼎峰,她不得不服氣,元喬此舉,利用人對權勢的追逐,達到皇權至高。
她為帝時,幾乎受到制衡,蘇魏二人作為權臣,雖說沒有謀逆之心,可是皇帝勢弱,無法發布自己的詔令,到了元喬這裡,都會慢慢在改變。
元喬不知她所想,則徐徐道:「平衡之策罷了,眼前蘇魏二人勢大,雖說沒有太大的影響,可是不難保證日後不會出差錯。」
確實,日後的事情是看不到的,早做準備罷了。
元莞不說話了,而元喬繼續言道:「大宋無戰事,邊境尚可安穩,養兵一事就存在懈怠之意,而京內的兵至關重要。」
當年先帝去後,將殿前司給了劉家,而侍衛司被元喬掌控,皇城司則是各項勢力繁雜,多年來也是平衡。廢帝之後,這個平衡就打破了,禁軍三司都在元喬手中。
回到新帝時期的局勢了。
宮城外的兵馬就不受元喬控制。元莞明白過來,「你想要回宮外的兵?」
「嗯,有此意。」元喬沒有否認,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只是進展不大。
元莞不傻,臨安城內的兵若盡歸皇帝,元喬的帝位就無法撼動了。她當日裡只一殿前司,無法與堅持廢帝的元喬抗衡,同樣,宮城外不寧,元喬的身世也有瑕疵,依舊有危險。
緘默下來,元莞凝視元喬:「你攝政七年,為帝兩年,近十年的時間,你可有所獲?」
「並無所獲。」元喬坦誠道,之前攝政,她不可過於攬權,就未曾出手,為帝後她忙於平衡各方勢力,難以抽出空閒的時間。
多年無戰,大宋處於病弱而經濟繁榮之兆,兵在於文臣眼中,就沒有那麼重要,相反武將低於文臣一等,此時出聲養兵,只怕會遭到反對。
城內城防軍的守衛不如禁軍,甚至連地方軍都不如,元莞知曉弊處,卻不知元喬要做什麼,下意識道:「你有想法?」
「將城防軍拆散,送入地方軍,再從地方軍中挑選幹練的兵馬充作城防軍。」元喬道。
元莞震驚:「這般做來,極易引起兵變。」
元喬點頭:「眼下不是最好的時候,待明年科考之後。」
「你需一契機?」元莞從她篤定的神色中察覺出什麼,契機或許是自導自演的戲,她再次被元喬的心計折服,嘆道:「想來你有計策了。」
「嗯,提前同你說。」元喬淡淡道,元莞面色頹唐,不知在想什麼,兩人坐得極近,她抬了抬首,想去摸摸那張失色的臉頰,想到之前的牴觸,就只好放下手來。
不知為何,元莞在她的身上又感受到了那股沉穩的氣息,於朝政而言,元喬確實很傑出。
心裡十分憋悶,她覺得殿內逼仄的氣息幾乎要將她壓制,她站起身來,往殿外走去,元喬忽而出聲:「我並不懼怕豫王,同樣也不擔心你要做什麼。」
做的這一切,不過是想令元莞更加安心罷了。
畢竟她為帝一日,元莞就會平安一日。
「陛下籌謀得當,比起先帝勝過而有餘,確實不用懼怕任何人。」元莞平靜道。
元喬認真道:「你若留下,便可無虞。」
聞言,元莞沒有生氣,亦沒有炸毛,更沒有回身,只道:「陛下籌謀再多,與我無甚關係。」
元喬微微一笑,笑意極是勉強:「嗯。」
元莞抬腳出殿,站在廊下,極目遠眺,都是宮城內的壯闊之色,這麼多年來她首次感到壓抑和彷徨。宮城內冰冷的莊嚴,讓她幾乎麻木,可元喬方才所言,又將那股冰冷驅散,留下的只有莊嚴。
她想不通透之際,陳硯查出些許線索。
那名內侍所為,終引得旁人察覺,至陳硯處告密,為顯穩妥,陳硯將那人看住,並不放行。
「臣想詢問,可要將那名內侍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