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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她不喜歡,本當回話,又見元喬又捏緊袖口,似是緊張,不免勾了勾唇角,道:「確實見過。」
「你還記得?」元喬顯然不相信,她若記得,不會一次不提。
「自然記得,早春泛舟那次,她亦在。」元莞隨口道,她躺下來,覺得手臂很舒服,就不想再動了。
元喬看過去,見她肆意舒服,就沒有再說這件事,反道:「令太醫來看看,若是疼得緊,就去試試藥浴。」
「不必了。」元莞不願承其情,從榻上坐起身,問起今日可有要緊的事。
這就要說回政事了,元喬道:「魏律問過江南東路安撫使的事,我道選周暨,他並未再說話了。」
元喬歷來是果斷之人,不會因旁的事而分心,她早有決策,輔政與為帝,都很適合她。元莞坐直身子,靜靜地看著她,數日來兩人幾乎同寢同食,她懂元喬籌謀與心機。
她知曉,元喬不亞於先帝,甚至給大宋帶來的功績,遠超先帝。
這點,她自嘆不如。
良久後,她終於出聲:「你若信我,便讓我出宮,擇府而住。」
「為、為何?」元喬唇角的笑意凝固,兩年了,為何要突然出宮?她幾乎按耐不住情緒,斟酌道:「與縣主、她有關嗎?」
「沒有。」元莞道。
她回答的太快,反讓人不信,元喬不知哪裡出錯了,但又不願拒絕她,迅速想了一折中之策:「莘國公主府還空著,不若你先住著?」
「公主府?」元莞一時迷惑,「為何要住你的宅子?」
莘國公主府離宮城近,甚至在有些地方只有一牆之隔,元喬心里清楚,不過是想與元莞近些罷了,且公主府內都是她的人,也可保證元莞的安危。
「那裡安全,你若有兵護衛,也可搬去其他府邸。公主府空了兩年有餘,再過些時日,還是要給人住的,不如你去住,也近些。」
「我不想同你近些。」元莞直言拒絕,又道:「御史彈劾,我再賴著不走,豈非是厚顏無恥。」
元喬語塞,望著她面上冷淡之色,口中頓覺苦澀,想起陸連枝對她毫不掩飾的誇讚與喜歡,又陷入掙扎中,試探道:「你若出宮,豫王只怕糾纏不放,你自己要小心些。」
「你何時收網?」元莞想起豫王這個傻子,真擔心他莽撞行事,元喬網都已撒了兩年,也該收了,不然臨安城內烏煙瘴氣的。
「應該快了。」元喬也不自信,豫王的事大了會引起朝臣不滿,到時牽連滿門,小了又不可將人趕出去,確實很為難,這些年揪得錯處也不少,可都算不上大事,因此就這般耗著。
元莞思索一番:「我若替你將豫王趕走,你讓我去跟著禮院的人出城?」
「禮院的人同陸家一道,你去之無用,豫王的事,我自己來。」元喬拒絕得徹底,讓元莞面上紅一陣白一陣,氣得剜她一眼,抬腳就走出去。
元喬不後悔,通商之路,本就艱難,一去都不知可能回來。
晚膳後,元莞漫不經心地在廊下走動,也不怕寒風撲面,她苦惱白日之事,而元喬站在窗下望著她消瘦孤寂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未及亥時,陳硯來了。
元莞並未在意,陳硯照舊沖她行了禮,輕步入內,元喬站於窗下,輕聲道:「有何動靜?」
「她二人見面了,只說了幾句話,距離太遠,聽不清說什麼。」陳硯道。
元喬嗯了一聲,想起方才元莞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知是為什麼而惱,是謀逆之事還是陸連枝的邀請,她倒希望是前者。
窗外風起,吹得鬢間髮絲亂了,顫上眼睛,她伸手撥去,淡淡道:「那名內侍所為太過明顯,不似暗中籌謀,反而像故意令你發現。」
陳硯沉思,陛下既然開口,就說明有了懷疑,他回憶一番,確實有幾分怪異,查得太過順利了。元莞並不傻,若有心籌謀此事,該從垂拱殿開始,可這座殿宇內沉寂無聲,反倒很平靜。
「臣失職,思慮不周,求您再給些時間,臣去查清楚。」
「嗯jsg,莫要驚到元莞就成,另外著人將公主府打掃一番,去找落霞問問元莞的喜好,按照她的喜好去布置,悄無聲息,莫使旁人察覺。」
皇帝話里都是對元莞的維護,陳硯心中嘆息,面上不敢顯,俯身領旨。
陳硯匆匆而來,照舊匆忙而去。站在廊下的人看著夜色下的背影,心中忽而多了計量,抬腳回殿。元喬坐在榻上,若竹伺候她換藥,手腕已不腫了,水泡也在收疤,想來快好了。
只是眼疾已近一月,還沒有恢復,朝堂上雖說穩固,可再不早朝,就怕有心人會生事。
聞及腳步聲,元喬坐直了些,吩咐若竹退下,將手腕藏入袖口中,不願被元莞察覺。元莞也不在意她的動作,相處一月後,對元喬的厭惡也淡去些許,道:「陛下眼疾再不好,不擔心朝堂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