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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周暨?」元莞略有些吃驚,不大肯定道:「周暨太過軟弱,怕是不可。」之前曾是知州知任兼任,後來又恐地方攬權過甚,才調用官員,且為各路負責軍務治安,周暨的性子有些艱難。
元喬淡淡一笑:「周暨軟弱不假,可骨子裡透著堅韌,遇大事也可鍛鍊一番。」
元莞道:「你是皇帝,你自有權力。」
「你莫要小看她,且蘇英的性子也不軟,她二人相得益彰。」元喬道。
「哦?你怎地不說她二人琴瑟和鳴,夫妻恩愛?」元莞直接了當地開口,她好歹做了幾年皇帝,對弦外之音聽得清楚。她將奏疏塞到元喬的手裡:「你是覺得周暨對我並未死心,才將她調走?」
元喬面色發燙,感覺元莞的目光帶著刺,刺得面上發疼,她無法從容應對,索性不言語。
元莞嗤笑:「怎地不說話了?被拆穿了,無地自容?」
「嗯。」元喬應了一聲,再無它言,氣得元莞想直接離去,想想元喬又多了一劣性,道:「我對周暨無那樣的感情,若有,當初也不會任由你廢她。」
元喬象徵性點點頭:「江南東路比起其他地方要好上些許,周暨過去,又有地方知州輔佐,不會生事。且我有意重用些許女官,她若能勝任,想必也可大力推行此舉。」
「陛下說法很冠冕堂皇,我竟想不出話來應對。」元莞忍不住瞪她一眼,見她高潔溫婉之色,也不知她的心思竟變化得這麼快。
元莞的嘴巴壞都用在了元喬身上,令元喬也是無奈,「你不能同我好好說話?」
「你若對我好,我自然同你好好說話。你利用我、廢我帝位,我為何要同你好好說話。」元莞慣來直言,也不去顧忌元喬的心思,她自願來找晦氣的。
元喬下意識不再說了,就算是說到天明,也是說不過她的。
江南東路安撫使的人選沒有用魏律的人,元喬直接任用周暨,等周暨回來再下調令。
至子時時,元莞才放下奏疏,提醒道:「時辰不早了。」
元喬道:「好。」
若竹入內,扶她回榻休息,元莞則定定地看著江南東路安撫使的奏疏,元喬此心究竟是何意,她都覺得周暨難以勝任,元喬為何堅信。
元喬並非是莽撞之舉,她是沉著冷靜之人,不會因個人而荒廢政事。
她想不通,宮人來催促她梳洗安置。
內寢炭火足,躺在柔軟的榻上很舒服,元莞今夜睡不著,翻來覆去,惹得元喬出聲:「你不舒服?」
「沒有。」元莞不動了,照舊縮進被子裡,閉上眼jsg睛努力入睡。
榻上的元喬也很清醒,手腕上的燙傷疼得她難以入眠,想起今日元莞說的話,心中便揪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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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太醫在殿外候著診脈。
元莞用過早膳,榻上的人還沒有醒來,若竹入內請她出外走走,道是梅花開得很好。
一人枯坐也是無趣,元莞未及多想,跟著她出殿。
兩人離開後,元喬才醒,掀開榻上紗幔,吩咐道:「去請太醫來。」
太醫久候,得到旨意後,輕步入內,將皇帝眼睛上白紗拆了,仔細查看她的反應。
雪盲一症若是嚴重,或許救治麻煩,但皇帝未到嚴重的地步,治療一月,療效很好,他亦有把握今日可復明。
皇帝眨了眨眼,並未說話,他急道:「陛下,您可能看得見臣?」
元喬不語,似有所惑。
那廂出了垂拱殿的人,好巧不巧地遇到來給元喬請安的豫王。
比起元莞,豫王更像炸毛的大公雞,見到她當即就惱了,若竹擔憂兩人有衝突,拉著元莞就要避開。
豫王並非是罷休的性子,照舊將人攔了下來,面色陰狠,道:「廢帝又來討好陛下?」
若竹聞言色變,驚恐地看著元莞。
元莞不惱,故作深思道:「我聽聞豫王獻糧,立了大功,陛下給了許多賞賜。」
說到得意之事,豫王又是一笑,也未曾聽明白元莞話中的意思,直接應允下來:「比起你這百無一用的廢帝,本王是朝堂的頂樑柱。」
元莞抿了抿唇角,想笑又不好笑,輕輕咳嗽一聲,也不去提醒他,連連點頭:「那是自然,豫王居功甚偉,是大宋的肱骨。」
是人都愛聽媚言,豫王更是如此,被元莞這般一奉承,心情當即好了很多,也不覺得元莞討厭了,望著她粉白細膩的肌膚,眉眼彎彎,比起府里的姬妾美貌許多。
廢帝沒有賜死,便是新帝天大的恩惠。他見元莞這般識時務,走近她,伸手就要摸摸她的臉,若竹大驚,站在兩人中間,高聲道:「豫王請自重。」
莫名其妙被人擋住,豫王好心情都沒有了,伸手將人推開,動作之大,引得身後跟隨的內侍匆匆而來,豫王瞧了一眼,呵斥道:「看清本王是誰,瞎了狗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