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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用過早膳後,太醫來診脈,元莞更衣出宮。冬日裡寒冷,內里穿著厚實的棉衣,外間披一件狐裘,髮髻上三兩珠翠,不顯奢華、不顯富貴,典雅中透著清純。
伺候元喬的若竹多看了一眼,手中的動作慢了些,元喬察覺:「怎麼了?」
若竹笑道:「平日裡看慣元姑娘素雅的模樣,今日更衣梳妝,很美。」
元喬袖口中的手攥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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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早前得了元莞的吩咐,取了一對玉耳環,造型與做工都很精緻。孤鶩取過時,覺得有些眼熟,「我記得早前送給陛下的禮也是這個。」
「我怎地不知曉。」落霞白他一眼,想起出宮的事,就叮囑他:「你盯著些,別讓旁人欺負她,今時不同往日,她什麼身份都沒有了,還不如那位縣主有身份。」
孤鶩狐疑,元莞送禮便罷,怎地送與陛下一樣的,口中回道:「我知曉,會完好無損地帶她回來。」
落霞還是不信他:「她若少一根頭髮,我就將你的醜事都抖摟出來,讓你沒臉。」
兩人一起長大,同在元莞面前當值,感情好,知曉對方的事情也多,落霞以此威脅孤鶩,孤鶩臉色沉了沉,「我也知曉你的許多小秘密,放心,陛下對她看得重、也不對,我jsg瞧著陛下今日情緒不對,好像吃味了。」
「什麼?」落霞沒明白,愈再問,孤鶩自知失言,捧著匣子就跑了。
出宮後,孤鶩就寸步不離元莞,這位主子從小到大出宮的次數一巴掌都能數得過來,白樓又是龍蛇混雜之地,謹慎之上再加小心。
冬日裡的街道不抵春日繁華,元莞掀開車簾,看了幾眼,同騎馬的孤鶩道:「怎地人不多?」
孤鶩道:「天寒地凍都躲在家中烤火,且今年又逢大災,百姓受到影響,也無多餘的銀子來採買。」
天災是無法避免的,元莞不覺想起昨日那名內侍的話,又問孤鶩:「司天監如何?」
元莞問,孤鶩則答:「暫無動靜。」
「為何沒有動靜?」元莞詫異,既然都有人來尋她了,自然該有動靜才是,眼下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之後,就無法撼動元喬帝位。
靠近白樓之際,孤鶩就多了幾分警惕,吩咐人先進白樓查看,確保無事之後再請元莞進去。
一行人來的頗早,陸家的人還未曾到,孤鶩從食盒中取了點心果子,再要了壺茶,試探後確實無毒,才置於爐火上。
孤鶩伺候元莞多年,知曉她的習慣,縱過了兩年,做這些小事來,還是很順手。
元莞托腮坐在一旁,手旁捏著蜜餞,看著他一番忙碌,唏噓道:「元喬令你掌管皇城司,不怕你身在曹營心在漢嗎?」
「臣是托您的福氣罷了,若非是您,臣大概早就被貶至宮城外。」孤鶩道,皇帝對元莞的情意看似很淡,實則滲透每一處,效忠元莞的朝臣都未曾動,垂拱殿的宮人雖換過,可那些舊人都得到妥善處置,這些事都是元莞不知的。
新帝與廢帝之間,按理實難共存,可她二人也算和睦。
元莞不說了,須臾後,有人挑簾而進。
陸連枝今日更為素雅,素錦襦裙上繡著梅花,髮髻上一支珍珠玉簪,打磨得光滑,與一身衣裳極為相襯。
她入內後,行了半禮:「姑娘來得頗早。」
靜若處子,姿態嫻雅,可見規矩甚好。元莞頷首,示意她坐下,孤鶩斟茶,帶著人退下。
雅間內只剩兩人,陸連枝呼出一口熱氣,目光落在元莞的藍眸之上,她笑了笑:「藍眸動人,你皮膚極好,襯得那雙眸子如湖水,蕩漾時漣漪頓起,極為好看,平靜下來,又是靈動之色。」
元莞首次被人夸,有些不大自然,道:「你見我竟不覺得害怕。」
陸連枝溫婉一笑:「你又非妖魔鬼怪,我為何要怕。與大宋互通往來的胡人,也有一雙赤紅雙眼,他們活得更為肆意,與怕字不相干。」
「這倒也是。」元莞附和一句,想起前些年胡人來宋之際,她道:「我見過紅眸紫發之人,他們力氣很大,堪比大宋勇士,不過有勇無謀,不堪大用。大宋將士雖不及他們魁梧,可腦袋好。」
「胡人野蠻,與當地風俗有關,家父去過當地,女子載歌載舞,比起大宋更為開放些。她們著裝袒露,纖腰楚楚,嫵媚之極。」陸連枝解釋。
一番話勾起元莞的興趣,她跟著道:「你也見過?」
「那倒不曾,家父帶過些許書籍,我帶來幾本,你可看看。」陸連枝從一側包袱中取出幾冊書,上面字體與大宋不同。
元莞習過他國字,書面上的字也懂得,與大宋的『遊記』字意差不多,書頁泛黃,顯然年歲久遠,比起元喬的遊記要舊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