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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元莞樂在其中,翻開奏疏,就讀了一遍,等著元喬說話,停頓片刻,元喬不說話,她只好又讀了一遍,元喬還是沒有反應,她惱道:「你可曾聽我讀?」
聲音略大,嚇得元喬眼睫一顫,袖口裡的手攥緊,低聲道:「對不起,你再讀一遍。」
神思不屬,顯然不在心,元莞只好又讀了一遍,元喬腦海里空的,就連心口處也空得厲害,她都已忘了奏疏上所言,她想了想,反問元莞:「你如何想的?」
顯然是未曾在意,元莞瞪她一眼,蘸墨道:「此事不大,我來就可。」
「嗯。」元喬答應了。
處理小事,元莞顯然很在行,這麼多年來學的也只有這些。元喬沒有出聲,聽著書頁翻動的沙沙聲,還有元莞的呼吸聲,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她闔眸傾耳去聽,滿目黑暗,唯有兩人的呼吸聲。
不知怎地,閒暇之際,想起元莞方才的話:「魏國長公主總勸我出宮尋戶人家嫁了,陸家有財,又不沾染朝政……」
陸家好嗎?
陸連枝是何模樣,她都不知曉,元莞在批閱奏疏,她站起身,一旁的若竹走來攙扶:「陛下有事吩咐?」
「太醫在何處?」元喬問道。
「太醫在垂拱殿內,您要見見嗎?」
半月來太醫除去太醫院與垂拱殿外,連家都未曾回過,行蹤也被人密切注意著,他知皇帝的秘密,就不能放心讓他離開。
太醫來後,元喬直接開門見山:「卿且告訴我,眼疾何時會痊癒?」
這些時日來皇帝並不著急,面對眼疾更多的是淡然,像今日這般開口問,還是第一次。
太醫心知,陛下也著急了。他揖禮道:「陛下眼前不過是模糊,並非是黑暗,平心靜氣,再過幾日,就會恢復。」
雪盲並非是不治之症,且皇帝也並非很嚴重,不過是暫時看不見,待休養好了,還是會恢復。
太醫退下了,若竹在旁伺候,元喬面露苦惱,白皙的面上那股虛弱似是更嚴重了些,她不敢隨意開口,就在一旁隨意看著。
陳硯來時,元喬依舊陷於爭執中而難以回身,聽聞陳硯的聲音後,她才徐徐回神:「何事?」
陳硯低聲道:「今日她回宮之際,有名內侍攔住她,兩人jsg至暗處說了一盞茶時間的話,隔得太遠,不知說些什麼。臣已監視那名內侍,您看她處可要問一問?」
「盯著內侍就成,必要時將人直接扣住,莫要將事態擴大。」元喬吩咐。
不知怎地,她對這些事並不在意,元莞之心,太過明顯,她若要奪回帝位,早就做了,也不會等到這時。
她至多……就是嘴巴壞了些。
陳硯領了吩咐退下,元喬扶著若竹的手回到正殿,元莞手旁多了很多奏疏,想來是不能決策的,見人回來後,她將奏疏內容都說了一遍,元喬心思正了,自然與她解惑。
兩人今日開始得早,不到亥時就處理完,元莞揉著手臂,想起周暨,順口問道:「可有周暨的消息?」
元喬一頓,神色如舊,淡淡搖首:「沒有。」
近日來,元喬所經過的奏疏都是元莞讀來的,元莞不知,元喬就更不知曉了。
元莞反應過來後,就不再問,得空去問孤鶩,他或許知曉。
賑災一事,時大時小,需看周暨的應變能力。
洗漱後,元喬坐在榻上,屏退若竹,聽著元莞走動的聲音,在人聲漸近後,她摸著床榻站起身,「元莞。」
燭火下,元喬長發披散,秀髮如錦緞光滑,烏黑連綿,或許是藥力緣故,臉色比起以往蒼白了很多,唇角嫣紅,罕見的柔弱讓元莞恍惚。
元莞怔怔看了兩眼,而後生硬地別開臉:「何事?」
她慣來冷漠,元喬聞聲就知曉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早些休息,明日陸連枝會入宮。」
「不用了,宮內枯燥,我已令孤鶩將人請至白樓。」元莞說完,就要躺進自己的被子裡,元喬面上閃過落寞,稍縱即逝,她也未曾看見。
停頓須臾後,元喬道:「太醫說還有幾日,眼疾就可好了。」
元莞冷硬地開口:「那恭喜陛下了。」
榻前的燈火噼啪作響,驚得元喬心口一跳,側耳去聽,又什麼都沒有了,她慢慢開口:「元莞,你喜歡宮外嗎?」
不知怎地,最近與元莞私下裡說話,她都會莫名緊張,情緒因她而變。
這種變化,很是怪異。
她知曉元莞對她的牴觸,可是她心中還有些許希望,元莞留在宮裡,她就可多看一眼。
血脈、身份一事終是解釋清楚,元莞想要做什麼,都可名正言順。
然而,元莞的心思淡了。
元喬說話總是欲言又止,元莞猜不透,頗有些不耐:「是何意思,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