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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垂拱殿內的元喬大為放鬆,想起道路難行,少不得讓樞密院商議調兵輔助一事,傳話給蘇聞。
天色擦黑之前,蘇聞匆匆見駕,元喬吩咐下去,他又匆匆回樞密院與臣僚商議,漏液擬定章程。
一日過去後,倒也安定,尤其是今日見豫王之際,恰好魏律在,才令此事得以妥帖解決。
元莞依舊在看著奏疏,將緊急的挑了出來,置於一側,道:「陛下得空了?」
元喬回身,手中多了一物,伸手去摸,是一本奏疏,元莞道:「各地受災不同,輕重緩急,但是查看不周,容易讓百姓心生不平,陛下救濟之前,需要想好。」
尤其是不能聽之任之,派信任且頭腦靈活之人過去才可,她提議道:「周暨不錯,到時可調,她雖性子軟弱,也心存良善,會顧及百姓為難。」
「嗯。」元喬答應。
元莞心思活絡,想的與說的都對賑災有益,兩人間說的大多都是政事,天色擦黑之際,太醫來換藥。
元莞在側看著,順口問道:「陛下眼疾何時痊癒?」
「需看恢復情況。」太醫不敢誇下海口,尤其是面對皇帝的病,再三謹慎。
太醫處問不出情況,元莞也不強求,她靠著寬榻,手中的奏疏敲著案幾,一下一下傳入元喬心口處。元喬與她不過十幾步的距離,面對黑暗,心中依舊恐懼,這兩日時常與元莞說話,倒也安心不少。
尤其是面對雪災,有了章程,很多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太醫離開後,若竹入內擺膳,元喬看不見,若竹將菜都布好,放置在她的碗裡。元莞見若竹警惕,忽而夾了塊蒜置於元莞碗中,朝著若竹眨了眨眼。
若竹不敢出聲,悄無聲息地將蒜給取了,元莞則道:「蒜是好物。」
「陛下不喜蒜。」若竹低聲道。
「哦。」元莞故作應了一聲,將菜里的蒜都挑了出來,都夾進元喬面前的碗裡,急得若竹忙不及去挑,她則笑了笑,元喬已將蒜吃到嘴裡,面露苦色。
元喬自持,也未曾出聲,不動聲色地繼續吃飯。
膳後,元莞照舊給讀奏疏,忙至子時,元喬才睡下。
反覆兩日後,太醫換藥之際,可見眼睛消腫了,大概過幾日就會好,同時,前往各封地的說客都已出發,豫王購置的糧草也由周暨送去受災的郡縣。
天色放晴,元莞靠在窗下,耳畔聽著孤鶩說著豫王在京的『趣事』。元喬賞賜他不少珍品,都能換回糧食的銀子,正因為如此,得了好名聲,還未曾花銀子,才令他愈發囂張。
元喬歷來不管他,只要不出大事,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群臣不是眼瞎,對於豫王的行徑早已不滿,尤其是兩府中人。
蘇聞不止一次上奏建議豫王就藩,就連好脾氣的魏律也是如此。
元莞聽後,朝著一側的元喬看去,悠悠道:「你說豫王可長腦子了?」
孤鶩不知元喬與豫王的關係,隨口回道:「豫王行事驕奢,慣來如此。」
元莞好奇,問元喬:「老豫王性子如何?」
元喬出生那夜,就是老豫王被鳩殺之時,因此父女二人也未曾見過面,這話問元喬有些勉強了。
元喬淡然搖首,坦誠道:「我是不知,但從先帝口中得知,他是一性子溫潤之人。」
「那這個兒子難不成是天上掉下來的,與他不像父子。」元莞嘆道,豫王囂張跋扈,眼下元喬被他拿捏住把柄,才會在京內橫行,若遇到旁人,只怕早就身首異處。
這話不大好,孤鶩不敢接了,元喬亦不會搭理,沉寂片刻後才道:「這次雪災出了一位善人,救濟不少百姓,出了錢財比起豫王還要多,聽說是位女子,家中世代經商。」
外間的事總是神乎其神,元莞好奇道:「怎樣的女子?」
孤鶩道:「聽說是位才女,滿腹經綸,生得一副好樣貌,至今未嫁人。」
「有些意思,這樣的善舉,朝廷應該給些賞賜,鼓勵更多的商戶來行善舉。」元莞順口道。兩年來她看懂很多道理,許多人做事都為名和利,就像豫王獻糧,不過為了搏一搏名聲,也為逼迫其他藩王罷了。
一箭雙鵰之事,他樂得自在。
話是說給元喬聽的,元喬聞言頷首應下,道:「令魏律親派人去請。」
孤鶩領了吩咐,就退下去。他一走,殿內就安靜下來,元莞看著外間雪景,也不覺得冷,手中的暖爐暖乎乎的。
這幾日糧食陸續送出臨安城,各地災情好了很多,整日也沒有那麼多奏疏送來,倒是三司對考核一事遞上奏疏。
元喬眼疾未愈,不好令人來商議,暫時壓著一側,待日後再說。
魏律辦事快,沒過幾日就將那名商戶請入京來。人暫時留在驛館,令中書的人照顧著,元喬擇了一日,才將人請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