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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梅花是落霞要摘的,元莞就趁勢親自去,順便問問外間的事。御史彈劾她,是正常的事,見風使舵,再者她居福寧殿確實不合適,她想到一事,又折轉回去,囑咐宮人去辦一件事。
回殿時,落霞等候多時,見到她安然無恙地回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接過她手中的竹籃,「您怎麼去了這麼久,我當你迷路了。」
「在福寧殿內我怎會迷路,你去做梅花餅,我回殿去睡會。」元莞打發落霞離開,自己回殿去烤火,元喬的身份卻是隱患,不過比起她,顯然好多了,至少是元氏一脈的。
豫王留在京內,不會單純為了住在這裡,元喬過年二十六,膝下無子,豫王的目的怕是在這裡了。
她托腮,指尖敲著几案,兩府宰執怎地不勸元喬立皇夫,若再不立皇夫,豫王就會吵著過繼子嗣立儲君。
福寧殿內安靜,垂拱殿內的蘇聞卻是滿面憤恨,豫王行事太過無度,在臨安城內橫行霸道,將兩府三司不放在眼中,屢次出言侮辱。
蘇聞脾氣暴躁,經歷廢帝一事後,已然收斂不少,這次過來顯然氣得不輕。豫王手伸得太長,關注鹽政一事,同蘇聞政見不和。
中書令魏律多番避讓,言語間也是難以維持恭謹,奈何豫王是元喬的堂兄,元喬多番庇護,他們有苦難言。
待蘇聞一番訴說後,元喬淡淡一笑:「蘇相莫惱,想必一路走來也是口乾舌燥,不如先喝杯茶潤潤嗓子,此事我有決策,此事你多跟進些。」
冰天雪地里一杯茶喝下後,整個人暖和不少,皇帝又是耐心安撫,蘇聞火氣散了不少,依舊覺得豫王該就藩,不該在臨安城內指手畫腳。
皇帝應下了,稱到了合適的機會自會令他就藩。
得到保證後,蘇聞才出宮。
今日豫王設宴,不少人都去,編排歌舞,又令傀儡師在一側演繹,府邸很熱鬧,元喬聞訊後,未曾制止。
反是福寧殿的元莞咬著梅花餅,聽著孤鶩說起豫王的事,她裝作什麼都不知曉,隨口道:「你是不是下藥的時候將腦子也給毒壞了,本就是藩王,就該低調行事,還這般猖狂,就不怕群臣不滿?」
孤鶩來送禮的,順勢問一問元莞可想換座宮殿,被她這麼一說,只好先按下,附和道:「臣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
豫王腦子本來就不好,比起老豫王,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就憑著他是藩王的身份,就不該死皮賴臉地留在臨安城。
眼下新帝登位不久,朝堂不穩,他趁機插一腳,太過惹眼。
元莞遞給他一塊梅花餅:「說吧,來這裡做什麼。」
孤鶩不敢接,小聲道:「您要不擇一處宮殿,如何?」
「她又出爾反爾了?」元莞好奇,元喬好像做了太多不講誠信的事來,說好她留在福寧殿的,今日又反悔。
孤鶩不好評價二人之事,只能從中講和:「臣不知,陛下之意想必也是為您好,外間彈劾就沒停過,不如您就避其鋒芒。」
「避其鋒芒……」元莞品了品話意,咬了一口梅花餅,「你告訴她,我出宮擇府而住。」
孤鶩臉色頓變,「這般怕是不好,外間不安全。」
「你去傳話就成。」元莞不與他多話,將剩下的三塊梅花餅連同著碟都遞過去:「嘗嘗落霞的廚藝,跟著永安侯後面進步不少。」
周暨以前來的時候,教落霞做點心,時日久了,就摸索出些許門道來,做的時令點心也愈發可口。
孤鶩不敢去傳話,接過點心來,苦著臉道:「您出宮做什麼?」
「魏國長公主說給我擇婿,總得瞧瞧,點心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元莞擦擦手,打發孤鶩離開,自己坐在窗下繼續繡著不成形的花蕊。
話傳給元喬的時候,孤鶩幾乎不敢張口,尤其是那句:魏國長公主說擇婿。他幾乎支支吾吾地說完後,就將三塊點心置於御案上,垂首不敢言。
元喬發怔,眸色幾乎帶著迷惑,她忽而能體會元莞的心情了,思忖須臾後,擺手示意孤鶩退下。
孤鶩不敢勸,揖禮退下。
殿內的人不言不語,從御案後走出,至榻旁,看著窗下的白紗燈,那副叉腰怒目的小人圖可愛又好笑。
廢帝一事,成了她與元莞之間無法踏越的鴻溝,不論她做的對與不對,於情分上就是錯了。
指尖拂過紗燈,小人圖就輪流轉動起來,目光閃過各樣的動作,她良久一嘆,倚靠著床沿坐下,闔眸而思,元莞並非無權無勢,想要離宮,並非是難事。
她在想,元莞或是真的死心了。
案上的梅花餅早就涼了,觸手堅硬,不如御廚做的軟,她還是選擇吃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齒間綻開,她笑了笑,喚來孤鶩,吩咐道:「你去傳話,令她安心住在福寧殿。」
孤鶩頷首,俯身退下。
元喬答應不去,就不會再去,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廢帝一事漸漸平息下來,魏國長公主見局勢平穩後,請求元喬,將元莞帶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