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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元莞皺眉,都這麼厲害?她有些窘迫,道:「朕倒不知了,你去辦件事,豫王不願走,就送他一重大禮。」
孤鶩上前,皇帝湊在他耳畔低語幾句,笑意神秘,聽得孤鶩周身發顫,對小皇帝生起一絲懼怕,不敢多話,頷首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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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後,皇帝留下元喬,兩人擇寬榻坐下。
昨日下過一場雨後,空氣清新,一掃幾日來的燥熱,枝葉青翠欲滴,太陽還沒有露頭,枝葉上的露水將落未落,瞧著喜人。
元莞坐下後,就捧著涼茶在喝,幾上擺著幾眼蜜餞果子,她抓了一個咬了一口,口感清爽,也不甜膩,伸手推給元喬:「你試試,不甜。」
皇帝若無其事,眉眼彎彎,元喬不語,撿起一個也吞入口中,酸甜的滋味,口舌生津。
元莞眯住眼睛,說起近日來的趣事,言語間皆是肆意開心,並無半點不郁。年少天子,張揚得意,親政後更勝從前,行事也不任性,斟酌再三,不時詢問朝臣的建議。
元喬吃過一顆後,元莞就迫不及待推薦其他口味的:「這是膳房新做的,外間吃不到,你若覺得喜歡,就令他們再做些來,應該合你的口味。」
笑意綿軟,元喬卻生不起笑來,目光落在元莞舒展的眉眼上,捻起果子,沒有立即吞下去,而是斟酌一番,問道:「陛下的手如何了?」
「好了很多,針灸多次,比喝藥有用多了。」元莞話語裡帶著歡喜,回想起針灸就皺了皺眉,「再不好,朕的手臂上就全是針灸扎出的孔了。」
她將果子塞入口中,擼起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疤痕去了大半,仔細去看,還是能看見大塊深色的疤痕來。
元喬眼中閃過掙扎,太醫並非是神仙,不可能會完全去除,這塊疤痕是要跟著元莞一輩子的。她默然嘆息,元莞就收回手臂了,不在意道:「疤痕是除不去的,太醫盡力了。」
像皇帝這般年歲的女子最是愛惜自己肌膚的時候,偏偏她就例外,元喬指尖緊緊捏著果子,力氣之大,指尖一陣發白。
元喬未曾說話,就感到一陣苦澀,望著元莞吃果子,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開口道:「陛下那個時候救臣,可曾後悔過?」
「後悔?後悔做什麼?」元莞停頓下來,眸生不解。
元喬不敢望她,唯有低眸看著手中的果子,顫聲道:「後悔救臣,臣若摔下去,陛下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沒有她,皇帝的皇位就會穩固,沒有廢帝遺詔的困惑,更沒有豫王的威脅。當年的舊事就算查出來,也無人敢去質疑皇帝。
她後悔了,後悔當時拉住皇帝的手。
元莞淡笑,托腮望著元喬,溫情脈脈,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不後悔,後悔做甚,朕喜歡你,救你也是出於真心,哪裡會後悔。」
「是嗎?」元喬假意一問,將果子咬下,酸甜的味道掩蓋住苦澀,迅速吞入腹內,說出口的話就像一張網將她二人籠罩其中:「陛下莫要忘了,臣手裡有廢帝遺詔,陛下不怕嗎?」
元莞滿眼都是面色溫和的元喬,無所畏懼,唇角勾起自信的笑:「你曾說,朕做了對大宋不利的事情,你才會拿出遺詔,朕自信勤勉,不會有那日,因此,朕為何要害怕?」
元喬不語,口中那股酸味更甚了,元莞歪頭看她,瞧出些許不對:「大長公主有心事?」
「臣令豫王三日後出京。」元喬唇角動了動,換了話來說。
元莞平靜地應了一聲,道:「大長公主令他出京,他未必肯聽話,指不定御史來彈劾你。」
多日來,她瞧出豫王幾分心計來,留在臨安城內必然有所動作,趕出京是治標不治本,不如讓他留下,且看他要做出什麼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甚可懼。
元喬道:「藩王留京,本就與祖制不合。」
兩人想法不同,元莞也未曾再說,只趁此間隙望著元喬,目露笑意。
元喬心中藏著事,起身要告退,元莞送她出殿。
在廊下時,元喬忽而壓低聲音開口:「那夜陛下道自己非是先帝血脈,是矇騙臣還是無奈說的真話?」
話出突然,元莞登時沒有反應過來,先是慌張,而後才道:「你怎地突然提起這件事?」
元喬對那夜的事不喜,從不提及。後來兩人聯盟,她就避開此事不說,怎地元喬自己說了?
元莞語氣裡帶著慌張,看著元喬的眼神帶著飄忽,元喬忽而明白些什麼,溫和一笑,「臣問問罷了,也想知曉太后為何誘你喜歡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