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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兩人間的舉止看似親密,豫王卻看出猜疑,想來也是,自來攝政朝臣與皇帝之間哪裡能和睦相處,元喬壓制皇帝已久,皇帝報復都來不及,怎地會真心相待。
元喬不好作答,被皇帝直勾勾地看著,曉得她不是在猜疑,無奈道:「陛下醉了,臣送陛下去醒酒?」
「醒酒?」元莞故意反問一句,亭前高低不平,皇帝身高,又站在高地上,微微傾身,唇角擦過元喬的耳廓。
炙熱的呼吸讓元喬猛地一驚,兩頰瞬息染上紅暈,她全身都跟著僵硬下來。小皇帝不滿足,反大膽地伸出舌頭,輕輕舔舐。
一石激起千層浪,元喬心中漾起翻天的浪潮,伸手就要推開無禮的皇帝。
做出違規舉措的皇帝早就有了後招,迅速站起身,牽著她的手腕,正經道:「小姑姑醉了,朕讓人去辦醒酒湯,豫王覺得此地風景好,就多看會,散席後再離去也不妨事。」
皇帝任性,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不容元喬反抗,拉著她就走。
事態轉變太快,方才皇帝還是凶神惡煞地懷疑元喬,須臾間又親密地拉著她走了,豫王就像丈二和尚般摸不著頭腦,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走了。
他欲回殿,孤鶩攔住他,恭聲道:「陛下方才言明,豫王需散席才可離開。」
「你……」豫王暴怒,握拳盯著小皇帝離去的方向,心中恨意翻湧,又覺得屈辱,他竟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欺辱。
晚風習來,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小皇帝惱他,也證明著確實猜忌元喬。
他站上片刻也無妨,只要皇帝對元喬動了猜疑,他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對元喬動了猜疑』的小皇帝拉著元喬一路向殿而去,有些粗俗蠻橫,元喬不耐,喚她幾聲,幸好周遭無人,不然她的臉面就沒有了。
元喬掙扎著收回手臂,兩人在廊下僵持起來,同時頓住腳步。
頭頂之上是猩紅的燈火,映得元莞面色通紅,連那雙晶瑩的眼睛都跟著紅了幾分,她如生氣的小鹿般盯著自己的『吃食』,腳步挪近,也不壓制自己的猜疑,直言問元喬:「你二人說什麼了?」
豫王是她的兄長,有著血脈相連,她有些害怕,怕元喬跟著豫王走了,或者倒向豫王那一頭來欺負她。
太後提醒得很對,但她不想猜元喬,想問清楚。
小皇帝生氣又受傷的眼神令元喬平靜下來,愧疚、不安還有濃濃的無措將她包裹在其中,複雜的情緒雜亂紛擾,心里亂得厲害。
「元莞。」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就像幼時般帶著親近與討好,元莞抬眸,眼中湧起訝然,她解釋:「方才不過是豫王的離間之計。」
她同豫王哪裡敢多有交集,就算未曾攝政,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豫王不知內情,將她二人當作是一般君臣,從筵席上宮人不慎灑了酒水開始,她就猜測出後事了。
她恐元莞多想,又竭力添一句:「陛下信臣。」
元莞不語,望著她柔和的面容,心存旖旎,恰好周遭無人,她伸了伸手,握著元喬的食指。
縱心中有愧,元喬也不會令她隨意摸,想而未想,就將手背至身後,冷聲提醒道:「陛下自重。」
元莞不滿,輕哼一聲,覺得臉面沒有了,瞪了元喬一眼,氣呼呼地回殿,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元喬的解釋。
皇帝生氣走了,元喬扶額,凝視自己被皇帝攥紅的手腕,又不自覺想起皇帝方才通紅的眼神,她好像總是令皇帝生氣。
小皇帝並非是心胸狹窄之人,但遇上她的事,就好像十分在意。
這份在意,她知曉與情愛有關,但她如何能回應,元莞還小,或許不懂事,待後來就會後悔,及時懸崖勒馬,也是有可能的事。
她揚首看著濃濃的燈火,心中涌動著無奈,攝政一事,也該結束了。
元莞今夜氣性大,回到殿後,一眼都不去看元喬,生氣地看著伶人獻舞,太後見此不覺一笑,再觀元喬,神色如舊,到底是居高位多年的女子,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這點,小皇帝差得太遠了。
直到筵席結束,元莞都未曾展顏。
皇帝生辰一過,藩王就該動身回封地了,但前幾日皇帝將賀禮都送去東宮,引得人人心內不安,想要試探皇帝的意思。
藩王們各顯神通,給皇帝不僅送禮,還送了些美貌的少年過去。
此事上不得台面,都是悄悄而行,知曉的人不多,人經孤鶩的手送去福寧殿,嚇得元莞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如同盯著黑白無常般盯著少年,嚇得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