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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周暨臉色一紅,道:「沒有訂,都滿了?」
門人眼色好,見兩人衣衫不俗,知曉是城中貴人,為難道:「沒有了。」
周暨頭疼,應了一聲,拉著元莞就走了,元莞不解:「客臨門,他們為何不接待?」
「今日熱鬧,想必這裡都有人的,不若我令人去問問?」周暨拉不下顏面,示意侍從拿著永安侯府的令去試試。可偌大臨安城,貴人無數,小小侯府怕也不管用。
元莞不解,抬眸看去,酒樓足足有五六層,黑夜裡似是望不到頂,她不知酒樓生意可以這麼好。
侍從去了無果,元莞惱恨,本當令宮內侍衛去試試,一想仗勢欺人不好,就偃旗息鼓,擇一處搭棚的攤子坐著,離酒樓不遠。
元莞將燈放在桌上,周暨與她待了整夜,心情甚好,令店家端了吃食過來。元莞不敢用,搖首不應,她歷來警惕,鮮少在宮外用吃食。
點心未端來,惱人的陳硯就來了,周暨識得他,在人未近前的時候就悄悄拽了元莞的袖口:「陛下,陳大人來了。」
「曉得,朕眼睛好著。」元莞擺弄著白紗燈,漠視走近的陳硯。
陳硯走近,礙於周遭旁人在,只行了虛禮,道:「陛下可要回宮?」
元喬討人厭,就連她的人也是這樣,元莞不理會,反指著白樓:「朕想進去看燈。」
陳硯回眸看一眼,明白過來,低聲道:「陛下等候片刻,臣去安排。」
片刻之後,侍從來請皇帝入內,她拉著周暨一道,想起一事,陳硯與元喬幾乎形影不離,陳硯在,元喬是不是也在附近?
她頓下來:「你家殿下也在這裡?」
陳硯道:「殿下還未到。」
「未到?她也會來?」元莞想起白日裡元喬拒絕她的事,就生氣,抱緊了手裡的白紗燈,趾高氣揚道:「她若來了,你讓她來見朕。」
「臣領命。」陳硯恭謹道,引著皇帝直入二樓。
進入樓內,元莞明白此樓為何如此熱鬧了且不說構造,光進入雅間,整潔雅致。再放眼看去,家具擺設不俗,陳列的杯盞都是上品。
房間很大,設置兩重,不設屏風,反以珠簾隔開,炭火旺盛,熱意氤氳,可見方才是有人的,被陳硯趕走了。
想來也是,臨安城內約莫沒有莘國大長公主府做不到的事,元莞坐下後,不令陳硯離開,反問起元喬為何而來。
陳硯是元喬的心腹,懂得事情不少。
皇帝幽幽望著陳硯,目露不善,陳硯不敢對視,忙垂首道:「臣不知。」
「你不知,那還有誰知曉,你哪裡來的勇氣誆騙朕?」元莞眸色慍怒,冷笑不止,一旁的周暨就嚇得不敢說話了。
陳硯不知小皇帝哪裡來的怒氣,忙跪下道:「殿下未曾吩咐,臣確實不知。」
「不知啊,那你的腦子是做什麼的?朕看就不必要了。」元莞把玩著杯盞,忽而砸向陳硯,厲聲道:「陳硯,你覺得朕很好欺騙?」
杯盞砸在陳硯的肩膀上,不疼,卻令周暨顫了顫,她勸道:「陛下消氣,不如等大長公主來問清,或許他真的不知。」
元莞不言語,就靜靜地看著陳硯。屋內炭火足,熱氣大,陳硯伏地,汗濕夾背,曉得自己是替主受過,也不辯駁,就這麼跪著。
不知過了許久,元喬才姍姍來遲。
一推門就見到陳硯跪著,周暨忙起身行禮:「臣見過殿下。」
元莞不動,睨她一眼,冷嘲熱諷道:「大長公主道今夜不出府門,怎地又出來了?欺君之罪,如何解?」
說話陰陽怪氣!
元喬回身將門關上,走近道:「陳硯犯錯,是臣教導不善。」
「也是,大長公主騙朕就像用膳一般頻繁,臣下有樣學樣,自然就是你的教導不善。」元莞也不避諱,話語裡帶著冷酷,嘴巴又壞了。
外人在,元喬不好反駁皇帝的話,只揖禮認罪。
她沉默不語,皇帝才覺出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大長公主為何事出府?」
「擔心陛下錯過宮禁的時間,臣來請陛下回宮。」元喬語氣冰冷,掃了一眼周暨。
被夾在中間的周暨感到了大長公主不善的視線,忙退後兩步,目光落在白紗燈的叉腰圖上,不覺一笑。
笑聲突兀,元喬望她,也看到了紗燈上的小人圖,一見就知是陛下自己亂畫之作,不明周暨為何而笑。
兩人同時看著紗燈,元莞將燈挪了挪,將那副叉腰圖徹底露於元喬面前,嘴巴抿了抿來遮掩笑意。
如此,周暨笑意更深了,元喬依舊迷茫,依舊道:「陛下可要回宮?」
元莞不肯,轉著紗燈,還不吝言辭的問她:「大長公主覺得朕這六幅圖,好看嗎?」
笑意狡黠,明眸漾著毫不遮掩的得意,元喬感覺出不對,不過皇帝手臂未曾恢復,作不出精緻的畫,這六幅圖極為粗糙,實難用好看二字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