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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元喬頓住腳步,眼內閃過不悅,吩咐道:「陛下今夜出宮去御街,你命侍衛司小心照看著,莫要使陛下受到損傷。」
周暨入宮,不為旁的事,必然是跟皇帝出宮去玩的。她對皇帝的心思毫不減退,元喬思索一番,不可再讓周暨入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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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不設宵禁,御街之上,酒樓徹夜,至深夜間,亮如白晝。
街上隨處可見花燈、傀儡戲,街邊小販買珠釵花勝,人多處,摩肩擦踵,人織如潮。
華燈徹映,火樹銀花,最是一派昇平之色。十五是上元燈節的最後一日,遍地可見燈火,燈樣各異,織布上畫著山水,濃淡之色,映著燭火,深深淺淺。
馬車在外間停下,元莞探頭去看,同周暨道:「你帶朕來玩,不怕大長公主訓你?」
大長公主古板又不通情理,周暨見到她就怕,被皇帝這麼一說,嚇得拍了拍胸脯,嬌俏一笑:「那又如何,她今日又不會出現,可要說好了,陛下不能再將我丟了。」
每回出宮玩,到中途,陛下就不見了,丟她一人。
元莞笑了笑,走下馬車,被眼前繚亂之景驚得難以言喻,瞳孔里閃著驚艷,笑道:「自然是要丟你,難不成你還要跟我入宮,你難不成沒有友人一道玩?」
「沒有,我同陛下一般。」周暨哼了一聲,走到皇帝面前,看了一眼她的衣裙,再看著自己的袍服,低聲道:「你看我二人出來玩,別人肯定認為我們是夫妻的。」
元莞睨她一眼:「心思不正,告訴大長公主,你就怕了。」
「我、怕她作甚,她自己不成親,也不讓旁人喜歡陛下,是何道理。」周暨不滿,想起皇帝心中有喜歡的人,不免好奇:「陛下喜歡的是何人,是女子嗎?」
「女子,兇巴巴的一女子,你肯定害怕。」元莞隨口應了一句,就往街上走去,瞳孔里映著燈火,璀璨亮麗。
玉壺光轉,朱輪華轂,她算是見識到了御街的繁華,身旁的周暨道:「陛下可去宣德城門下看雜耍?」
「那裡好玩嗎?」元莞初次見到熱鬧的場景,光是商家各出新意的花燈就比宮裡有趣,她走到一戶店鋪面前,望著精緻的紗燈,上面所繪是尋常的山水。
周暨提醒她:「這裡的紗燈可自己繪,陛下可要試試?」
「自己繪畫?」元莞詫異,心思一動,拉著周暨就往店裡而去,問店家要了筆,握筆時才想起自己手力不如以前靈活,不知下筆會成什麼樣。
周暨在一旁也提筆蘸墨,凝神於皇帝側顏上,清麗柔美,眸光不定,她提筆畫下皇帝的側顏。
元莞卻是猶疑不定,試著落筆,筆墨落在紗布上,髒了白紗,她鬱悶不定。
店鋪里亦有人在畫圖,三三兩兩,男子俊秀,女子戴著帷帽,看不見容顏。元莞觀察過一陣,提筆隨意畫了小人圖,眯眼一笑,就當作是元喬了。
小人圖看不出模樣,可見筆力不足,燈有六面,元莞就畫了六幅小人圖,舉止不同,最後一幅圖,叉腰怒目,極其兇惡。
周暨畫好後,湊了過來,看不出是何意,但第六幅府圖是看出來,不解道:「怎地那麼凶?」
「你方才不是說她凶的?」元莞不理她,將小人圖交給店家,看著她們扎燈。周暨思路轉不過來,她方才說誰凶了?
下馬車的時候,說大長公主凶了,可那小人圖是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雖凶,端莊矜持,性子高潔,哪裡像那圖上的叉腰?
她不懂,店家已將燈紮好了,元莞喜滋滋地提著,看著那副叉腰圖,很是滿意,而後抱在懷裡,從裝有銀錢的錦囊里掏出一串錢給店家。
周暨糊里糊塗地跟著皇帝出店,見她高興地抱著燈,就覺得奇怪:jsg「陛下畫大長公主做什麼?」
元莞道:「因為她凶。」
周暨更加糊塗了:「凶、可你畫得也不像,再說你這麼畫她,她會生氣的。」
「生氣便生氣,我還將這燈送她。」元莞於陸離光影中得意一笑,若真送元喬,可想而知,元喬的臉色有多難看,定是鐵青著臉,拂袖而去,這般才符合她的性子。
想到此,元莞笑意更深,小心翼翼地抱著燈。
兩人在最雜耍之地行走,侍衛遠遠地跟著,兩人衣衫配飾都很配,周暨生得好看,時不時有人回頭看一眼。
元莞敏感,不知那些人為何側首看她們,想起自己的眸色,心裡閃過一絲恐懼,伸手將帷帽壓低,同周暨道:「我不想走了,有沒有地方可以坐著看燈?」
周暨當她走累了,帶她去酒樓看燈。
臨安城內最大的酒樓當屬白樓,樓下空地擺著許多雜耍,樓內珠簾輕撩,燭火晃動,不少人走動,且這裡日夜不分,不會因時間晚了而趕客,常是達官貴人愛去之地。
兩人進樓,被門人攔住,詢問事先定的哪間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