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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秦知堯不屑,心中更是不平,回府後聽聞此事,與父親道:「兒在中書,您再過些時日,就會卸下兵權,怎地就引起陛下猜忌了。陛下年歲不多,怎地這般是非不分。」
好端端的親事因皇帝的猜忌而取消,如何不惱,他幾乎維持不住自己的顏面,想起那日皇帝拙劣的棋藝就覺得不公,他將自己後方暴露於皇帝面前,皇帝都看不出來。
棋藝可看出人心,可見皇帝並非是聰慧之人。
秦國公斥道:「就算皇帝不曾猜忌,大長公主也未必肯。」
秦知堯自傲:「為何不肯,再過些時日,兒就要升遷,在年輕一輩中,中書令大人尤為看自中兒。」
「心浮氣躁,如何成事。」秦國公心中寬慰,口中依舊訓斥一句,想起中書令登門提醒,必然是看中兒子的才學與能力,也就不在意這件親事了。
然後至年底遷任時,秦知堯反調去外城做一觀察使。本朝觀察使是一虛銜,看似與州有關聯,實則並不履行州之名。
調度一下,就連魏律也不明白,此事是大長公主執意而為,他與蘇相反對過,奈何無用。他只當是為避嫌,親去找元喬解釋,陛下都不甚在意,何必埋沒良才。
魏律與秦國公交好,為好友問一問總是應該的。
到了公主府後,門人引他而進,元喬恰好在府,奉茶而坐。
魏律不知如何開口,品茶後,略有為難,反是元喬淡笑開口:「中書令為觀察使一事而來,覺得秦知堯能力足,外調出京,著實浪費?」
魏律訕笑,起身揖禮:「臣不解,望殿下解惑。」元喬行事有度,這次他與蘇聞都諫議過,元喬不聞,他如何不驚訝。
元喬道:「你我侍君,挑選良才,為的是大宋,亦為陛下,能力雖足,行事無度,不敬天子,與陛下而言,此人還不如平庸之輩。良才好,也需看其心。」
魏律驚訝,不明其言,問道:「殿下所言是否有誤會?」
元喬堅持:「陛下年歲小,兩府宰執的職責重了些,可也需看明白,虛有其表之人,不可為陛下所用。」
如此嚴重,魏律不敢再問了。元喬意在秦知堯不敬天子,這般的罪名任何人都承擔不起,且秦國公又掌兵權,此事鬧大了,秦府必然受猜忌。
他不敢再問,匆匆行禮離開。
冬日裡飄著雪花,冷意浸入骨髓,魏律打馬回府,凍得四肢僵硬,在炭火旁烤火。天色擦黑之際,不死心的秦國公攜其子登門。
秦國公老成,面色如舊,秦知堯臉色崩不住了,行禮後坐在一旁不語。
魏律掃他一眼,從他的舉止中看出些端倪來,不好直言,便道:「外調也是好事,磨鍊一番,到時回朝,功績多些。」
這話一聽就是推辭,秦國公不解,低聲道:「兄有言,可直言。」
難住魏律了,餘光掃了一眼秦知堯,迎上秦國公的眼睛,嘆道:「小公爺自毀前程,我也幫不得。」
秦國公大驚,抓住魏律的手,急躁道:「何解?」
魏律將元喬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秦國公父子臉色大變,尤其是秦知堯,羞得臉色通紅,張口就解釋:「陛下與我對弈,我難不成還藏著掖著不成,我哪裡做錯了,陛下是非不分……」
「小公爺此話莫要再說了。」魏律徹底信了元喬的話,出府之際還當是藉口,再觀秦知堯的言行,對元喬的行事更為佩服。
此人就算是他來擇,也不會挑了。
他又道:「大長公主一心為陛下,小公爺不如外調。」
再鬧下去,惹惱大長公主,事情就更加麻煩。
為幾局棋而爭強好勝,也不值當,或許皇帝未曾意識到什麼,離開臨安城也是一好事。指不定皇帝哪日回過神來,秋後算帳,整個秦府也承擔不起。
中書令解釋後,秦國公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毫無生氣,看著兀自憤懣的兒子後,良久一嘆。他養大的兒子,自己心裡清楚,平日裡心高氣傲,見到皇帝也不知收斂。
父子二人回府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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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至除夕,得了幾日好天氣,雪後初融,天氣冷得不行,好在臨安城並非是北方那樣白雪不化,太陽一出來,照在人的身上,就舒服多了。
皇帝要陪太后吃飯,宮內冷清,她不願去,想辦法又避不過,避了幾月總得見面的。
整理好衣袍之後,欲領著人去慈安宮,數日不進宮的周暨偷偷來見她,帶了些民間小玩意。
侯府無事,她無心赴宴,就來叨擾皇帝。元莞瞧著她開心的模樣,問起她的親事,順便將太后處推了,明日再去。
魏國大長公主來試探過,想必很是滿意,就是不知為何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