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小皇帝倚靠著坐榻,右手手臂未好,就以左手捧著熱茶,沉著臉色道:「卿說的是實話?」
魏律識人,感應出皇帝對秦知堯的不喜,不敢再誇了,簡單說了幾句,就退了出去。他慌慌張張,令臣僚不解。
尤其是蘇聞,兩人在政事堂會面,一把拉住他:「陛下尋你何事,怎地令你慌張?」
「陛下若問政事,我也不會慌張,可他問及秦國公長子秦知堯,面露不喜。我總覺得小陛下好似對秦家不滿,你說秦家最近做了什麼事?」魏律狐疑,想破了腦袋,也不知秦家怎麼惹了陛下。
蘇聞細想一番,拉著他至一旁低語:「秦家有意與大長公主聯姻,就在最近提及的,你莫要聲張。」
魏律精明,瞬息就明白過來,壓低聲音道:「這、這、秦國公如何想的,大長公主哪裡是公主,兩府聯姻,置陛下於何處。」
秦家有兵,大長公主有權,兩府聯誼,小皇帝不炸毛就是怪事了。
蘇聞也是嘆息,扯扯他袖口:「不如你去勸勸秦國公,陛下心性你也曉得,若真不滿意,只會令秦家難堪。」
魏律點頭答應:「我去試試。」
兩府宰執私下說的事無人知曉,元莞敲打過了,就心滿意足。
太后處也甚是安分,似是一蹶不振,她是皇帝的母親,皇帝也不能不孝順,宮裡的事都轉交到皇帝手上,太后徹底不管事了。
多年夙願達成,皇帝整個人輕鬆不少,面上笑容也多了很多,但她並未徹底放心,與太后生活多年,她知曉低沉只是一時半刻的,待她親政,太后依舊會將她當作棋子來利用。
不過到那時,她就不再畏懼了,畢竟掌權後,就不再是任她踩踏的傀儡了。
小皇帝籌謀得當,得到殿前司後,士氣大振,比起以前更加勤奮。
她著人去看著秦知堯,秦國公一旦動了心思,輕易不會罷休,不用想也知曉秦國公自視甚高,旁人都看不上,唯獨看上元喬。
元喬是好,可也不是隨意覬覦的,她令孤鶩去查秦家的底子了,查不到最好,若查到什麼,她也不會罷休的。
****
休沐日,陽光高照,天氣甚為暖和。
元喬得了魏國大長公主的傳話,今日需過府一趟。
忙碌數日,騰出今日的空暇,本當入宮去見陛下。數日未曾見過,耳聞太醫,陛下臂傷雖然癒合,可傷了筋骨,恢復得不大好,握筆都有些難。
眼下去不得了,她也只好作罷,明日朝後再問問,或去過無事再去宮裡看看。
換過一身簡便的衣裳後,乘車去魏國大長公主府。
元喬行事曆來早,入府時魏國大長公主方用早膳,見她而來,驚得起身去迎,怪道:「怎地來這麼早?」
「不知阿姐尋我何事,若無重要的事,說過我便走。」元喬抬袖行禮,與魏國大長公主一道入廳。
時辰還早,魏國大長公主知曉不能將人放走,拉著她就道:「冬日裡請人來賞梅罷了,你既然來了,急著走做甚,休沐日忙什麼?」
元喬道:「陛下手臂難以恢復,今日本當入宮去召太醫問問。」許多話都不好說,太后對皇帝漠不關心,皇帝又不是愛惜自己身體的性子,再拖延下去,手臂就得廢了。
她心中焦急,面上也沒有顯露。魏國大長公主想起皇帝的傷,也跟著嘆息一聲:「我前幾日入宮了,瞧見陛下,精神尚好,就是手臂是冷的,摸著就像冰塊一樣。」
多半還是筋脈之故,元喬心憂更深,淡笑道:「正因為如此,我欲準備今日看望陛下,您今日到底有何事?」
元喬不信賞梅之說,她歷來忙碌,魏國大長公主也是知曉的,不會單純請她來賞梅。
魏國大長公主心虛,眼前人並非是尋常女子,心思細膩,慧眼識人,若沒有合適的理由,是留不住人的。她笑了笑,將點心果子推至元喬面前,「無事就不能請你來玩,你就像對待臣僚般對我,那麼嚴肅做什麼。」
元喬感應出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凝眸望著果子:「您有話不妨直說,若有難處,我定盡力去辦。」
魏國大長公主與旁人不同,不問朝政事,就算遇到難事,也絕對不會去找元喬。兩人似有默契般,私下裡鮮少有交集。
她心虛不語,元喬只當她有難事了。
「我哪裡有什麼事,上次見到永安侯爺生得好看,我問過陛下廢皇夫之事,她道是你要廢的。」魏國大長公主找了話來說,此事早就想問一問,周暨瞧著就喜歡,哪裡不如意 ?
若真是不如意,就不再惦記他,給蘇英另找夫婿。
元喬被問住了,廢皇夫一事為何緣由,皇帝最清楚不過,怎地就推給她了?她無奈道:「周暨哪裡都好,只是膽子小了些,不適合做皇夫,哪裡有皇帝一瞪眼,就被嚇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