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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每回趕人都是這句,元喬聽得皺眉,起身揖禮,退出殿去。
小皇帝心里將她佞臣無疑了,不過這樣也好,將那份不好的心思收一收,也是好的。元喬心思變動,想著可要讓周老換一換,教皇帝些旁的東西。
她未曾轉身,沒有發現小皇帝也跟著走了出來,神色鬆弛,目光緊緊跟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孤鶩,可曾查出豫王與大長公主是否有來往?」元莞轉身看向孤鶩。去歲就已令人去查當年的事,可時間太過久遠,且當年的人都已經死了,查不出來。
她索性就放棄了,不如去太后處多問問,則令孤鶩去查查豫王與元喬可有來往。
事情查了許久,皇城司總是會查出些許名堂的。孤鶩回道:「每年豫王都會送禮給大長公主,可不見大長公主有所回應。」
藩王送禮,都很普見,最多就是受賄,且元喬沒有回應,談不上結黨營私。
元莞細細琢磨,豫王怕是知曉元喬的身份,元喬一直沒有回應,豫王也並未死心,難怪太后勝券在握,令豫王回臨安,瓮中捉鱉?
孤鶩不知內情,主動詢問道:「陛下為何會查豫王?」
「查查心安,豫王送禮的事,可還有旁人知曉?」元莞問道。
「不僅豫王送禮,其他藩王也送禮,也並非是秘密。」
元莞詫異,元喬也不是很乾淨的,她詫異道:「大長公主豈不是很富有?」
小皇帝坐井觀天,不知錢之一物有多少,陡然聽孤鶩這麼說,心里泛起酸澀,元喬不僅壓著她,還收了那麼多禮,十足一個貪官污吏。
孤鶩知曉陛下生氣,不敢再言語。
元喬府邸去過一次,雅致非jsg凡,卻不見奢靡,只當她正直,不想也與人一般。
大長公主高潔之色,在小皇帝心里跌下來了,她不屑,走回殿內,沉悶不語,想到元喬的美貌,又是一嘆。
雖說心思不正了些,可還是很美的,她想想就不氣了。
元喬辦事很快,午後就將菊花酒送了過來,元莞不大愛喝酒,令人去珍藏了起來,又恐宮人疏忽損壞了,自己親自去垂拱殿外的樹下,挖了個坑,好生埋了進去。
沒過幾日,朝臣提及皇帝十六歲生辰,理該召藩王回京恭賀。
本該去歲就召的,元喬不肯,道陛下及笄禮是大事,藩王回京易生事端,不如明年再召回恭賀。
此事一提,小皇帝眼皮子一跳,看向元喬,她神色如常,並未因此事而引起波瀾,胸有成竹,又似不知太后陰謀。
她觀過一陣後,就不好再看了,免得被人察覺。
朝臣爭議,向來與她無關的,靜靜聽著就成,她更好奇大長公主如何推翻自己去歲說的話。將傀儡皇帝當作三歲孩子來哄,旁人是不知道,滿朝文武可都不是傻子,就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豫王回城,恰合太后之意,她坐著不管就成。
爭論之際,元喬始終沒有表態,蘇聞之意也是不贊同,尤其是陛下未曾親政,藩王來恭賀,鬧出些什麼事,還得他們來善後。
吵過一番後,元喬出列,詢問陛下:「陛下之意,以為如何?」
元莞心里厭惡,厭惡她自己難以解決的事,就丟來給她。
小皇帝裝作為難之色,半晌不語,群臣就這麼乾等著片刻,在等不及的時候,她才道:「大長公主是何意?」
眾人等了半天就等到這麼一句話,氣得心口疼,小皇帝太不會辦事了。
元喬恭謹道:「臣以為陛下去歲及笄,藩王都已令親近之人來恭賀,今歲不比去年,不必再興師動眾。陛下覺得呢?」
自毀諾言的事,說出來竟這麼冠冕堂皇,臉皮真厚。小皇帝盯著元喬的臉看了許久,她曾摸過元喬的臉,光滑柔軟,並不覺得厚。
元喬臉皮厚,朝臣也不敢提及,大概指望她這個皇帝點明了,但她不會這麼做,道:「朕覺得大長公主所言不實。」
語畢,元喬不可置信地抬首,周遭立即有人提及去歲說過今年令藩王入京,若更改,豈非失信於人。
小皇帝倚靠著御座,久久不語,凝視元喬神色,旁人言辭過於激烈,也未曾見她神色有變,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令人心生敬意。
元莞不禁在想,元喬若為帝,定比她強得多。
這個想法閃過就被拋棄了,元喬為帝,她就是廢帝,屆時她與死無異了。別說喜歡元喬,看她一眼,只怕人人都會踩她一腳的。前朝有過廢帝,都是直接賜死的。
她陡然一驚,下面依舊在吵,已近午時了,想來今日是沒有結果的。
鬧至午時之際,散朝了。元喬臨走之際,意味深長地看了皇帝一眼,那抹眼神似是有些失望,似有憐憫,摻雜著極為複雜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