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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元喬睜開眼,見到她手中的傷藥,才想起小皇帝受傷的事來,她示意落霞去上藥,自己苦索解決之法。
周暨有錯,也不可牽連周家滿門。
未及想明白,內寢響起低.吟聲。嘶嘶喊疼的聲音讓她回神,她起身往裡走,卻聽到落霞悄悄提醒的聲音:「陛下,大長公主在外間。」
接下來,就沒有聲音。
小皇帝確實很會隱忍,她在外等了等,小皇帝既然醒了,趁機說一說皇夫的事來。
裡間的元莞身上尚有幾分熱意,扶著落霞的手坐起來,換了身乾淨的衣裳,眉眼沉靜下來,也沒有慌張,令落霞出去。
她腦袋尚有幾分暈乎,看人也帶著重影,但現在不是昏睡的時刻,需與大長公主將話說清楚。
元喬入內,見到落霞手上的衣物染了些許血跡,她微微一蹙眉,到底遇到這樣的刺客,令皇帝這樣不顧身體的隱瞞。
難不成刺客是皇帝的心上人不成。她有些氣惱,氣元莞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縱與她有嫌隙,也不能這般隱藏。
「陛下還是躺著為好。」元喬語氣微微緩和,走近後,元莞眼睫一顫,見她依舊坐得筆直,不免有些心疼,「陛下為何傷了?」
元莞初醒,感覺喉間熱氣上涌,燙得她都睜不開眼。
她不回答,元喬就靜靜等著,似有與她耗下去的架勢。
「傷了,刺客跑了。」元莞隨意敷衍一句,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虛弱之色,顯而易見,也不再跋扈,看得令人有幾分心疼。
元喬慣以長輩自居,見她難受,也不想問罪,柔聲道:「陛下自己想的清楚,我也不多問了,近幾日你好好休息。」
心疼占據上風,她走近後,扶著她躺下。
許是燒得糊塗了,元莞也沒有抗拒,反順從她的意思,見她眼中湧現出來的溫柔憐惜,她恍忽道:「你心疼我?」
元喬不答,見她眼睫顫慄不止,臉色也被燒得通紅,也沒有心思與她計較這些小事,不回答她的問題。
病中的人總是很敏感,就算元喬不說,元莞也明白過來,喃喃道:「你為何心疼我。」
按理,她二人應該是水火不容才是。
加之下.藥的事情後,她屢屢對她不敬,言語欺辱,姑母應該有掐死她的心才是。
元喬依舊不語,手心拂過她的額頭,依舊還在發熱,她頓了頓,也不提周暨的事,免得加重病情。
夜間寂靜,元莞醒了片刻後,復又睡著了。
山里夜間寒涼,元喬心思細膩,恐病中的人染了風寒,令人關了窗,本想回殿而去,想起太后不在,落霞照顧不好,便在外殿留下了。
餵了藥湯下去後,元莞在天亮前退熱了。
天亮之際,元喬依靠在軟榻上眯了會兒,太醫又去探脈了,脈象平復下來,他才微微喘息,退出殿時,淺眠的大長公主復又醒了,問起小皇帝的病來。
太醫回道:「陛下身子幼時就不如常人,一直養著,雖說是外傷,可拖延久了,於身子不利,易造成虧損。」
元喬想了一下,多問一句:「是什麼樣的外傷?利器所為?」
「不似利器,不如叫醫女來看看。」太醫不敢保證。
元喬不多問了,小皇帝如此遮掩,必有內情,屏退太醫後,她親自去內寢看看。
只一眼,皇帝不知曉,她心中有數就好。
比起昨夜,小皇帝不發熱,臉色就白了很多,她摸摸額頭,人也沒有醒,反多了幾分純淨,不染纖塵,乾乾淨淨,乖得不像話。
她微微嘆息,俯身去掀開皇帝身上的被子,單薄的內衣就露了出來,她頓了頓,素手輕揚。
小皇帝瘦弱,腰間弧度優美,她臉色紅了紅,再往上掀時,露出紅痕,不似是利器所為。
紅痕遍布,滲出血點,交錯在白皙的肌膚上,極為猙獰,脊骨顯得有些突出,她忙鬆開,頓時明白這不是刺客所為。
震驚外,她忽而有些心疼起來,阿兄處處呵護長大的孩子,竟落了如此境地,更何況她還是天子。
她茫然地退了出去,能讓元莞如此遮掩的唯有一人,便是太后。驚訝外,她則想起那夜簾外的聲音,莫不是太后?
下.藥之人也是太后?
夏日裡天色亮得早,她幾乎坐立不安,元莞所言,怕是真的了。
小皇帝不是太后親生,那是否是阿兄骨血,還有待查證。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將驚顫壓制下,劉氏野心十足,真被阿兄猜中了。
母上不寧,影響的不僅是皇帝,還有整個大宋朝堂。
她不能忍。
未及從容,落霞推門而進,她斂息不語,吩咐落霞:「陛下退燒,夏日裡容易感染,你多細心些,我先回殿。」
落霞俯身稱是,目送著大長公主離開,心中懸起的石頭掉了下來,她拍著自己的胸口。大長公主霸道了些,如今想想也是不壞,就是貪權。
『貪權』的大長公主回到暫住的寢殿,婢女迎了出來,俯身稟道:「殿下可回來了,昨日陛下令掌事宮人送了花來,擺在您的內勤了。」
小皇帝昨日發熱,疼痛難忍,竟還有心思給她送花?元喬不得不讚嘆 ,小皇帝的隱忍的影子確實進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