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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皇帝脈案不可為外人看的,但元喬掌攝政之權,院正也不敢反駁,漏夜而至,親自奉上。
元莞幼時身體就不大好,就算養在宮裡,體質也比不得旁人,隔三差五就請太醫。陛下子嗣不多,就算生下來,也多是夭折。
待生下元莞後,先帝讓人悉心看顧著,更是養在太后的宮裡,元喬記憶很深,那時見到元莞,總是蒼白著一張小臉,見人都不敢抬首。
好不容易養大了,先帝駕崩,她繼位為帝,生病的次數就少了很多,但也有病過,像這次這般躲躲藏藏,還是初次。
亦或是並非初次,是她這次起疑了,才覺得不對勁。
翻開皇帝脈案,並無不對,她問院正:「這些年,陛下身子如何?」
院正回道:「陛下是女子,孱弱了些,,或
許太后當年懷陛下時未曾養好。」
這話似是不對,元喬記得,太后入宮後就得盛寵,懷元莞時,補品不斷送入宮裡,不可能沒有養好。
但院正憑藉脈象說事,她也不好反駁,將脈案還於他,叮囑道:「勞煩院正一事,每隔一日就去給陛下請脈,能養則養。」
院正稱是,帶著脈案回太醫院了。
元喬則是放心不下,阿兄子嗣少,元莞之下還曾有三個孩子,只是不是生下來就沒了咽氣,就是養不過周歲。
都道元莞能平安長大,是先祖庇佑。
阿兄去之前,曾千萬囑咐過她,照顧好元莞,莫讓母上干政。
她有些苦惱,那夜元莞道她不是阿兄的血脈,與她沒有血緣關係,也不知是哄騙她還是確有其事。不過那夜倒真的沒有發生過什麼,她扶額,元莞的心思,令人愈發難測了。
大長公主苦思不解,徹夜難眠,次日上朝之際,她居前,見到皇帝面色白了些,也算恢復常色了。
她懸起的心也放了下來。
避暑一事也在忙碌著,群臣不寧,唯有皇帝一人自在,就連元喬都少不得過問行程,唯恐路上出現危險之事。
皇帝染恙,朝臣遇事就去大長公主處稟告,元莞也不惱了,等著外面傳消息過來。
黃昏之際,元喬來了。
皇帝與大長公主每日至少見一次面,若遇事情多,則好幾次面,她來,宮人也沒有驚訝,照例請她進去。
元莞神色自然,請她坐下,命宮人去奉涼茶來。
待茶來後,元喬也不去碰,有了前車之鑑後,她都不碰宮內之物,只道:「行程安排好,明日可動身。」
涼茶置於桌上,她不碰,元莞也知曉她的顧慮,不動聲色道:「辛苦姑母了,姑母也早些回去。對了,姑母放心嗎?」
她問的是蘇聞留守臨安一事。元喬淡淡道:「臣自然放心。」
元莞恢復了些精神,又像是小狼崽子,嗷嗷出聲,朝姑母揮爪了。
除去那夜大逆不道之事外,她從未與元莞置氣過,在福寧殿裡數日,元莞動不動言語刺激她,卻並沒有真做出什麼事來。
可見,她的心還是不壞的。
大長公主雲淡風輕,元莞就哼了一聲,不想再見她,就要趕客了:「姑母回去吧。」
元喬不動,反抬眸望著她,眸色帶著擔憂:「陛下的病可好些了?」
「好多了。」元莞臉色一紅,她討厭旁人提及這件事事,眼裡的厭惡就呈現出來了。
皇帝歷來自覺,就算不喜,也不會擺上檯面,元喬的心思都在她的身上,一眼就注意到她的厭惡。
她下意識將那抹厭惡當作皇帝厭惡自己,起身揖禮離開。
元莞目視著她離開,待了片刻後,心裡空蕩蕩的,不知該做些什麼,她翻開宋律,看了兩頁,孤鶩笑著入殿,低聲道:「陛下,您的吩咐,臣辦到了。」
「哦?太后處如何了?」皇帝喜得站起身子,一激動就牽扯到背上的傷,疼得皺了眉頭。但她不在意這些,喜笑顏開。
她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將劉謹行除了。
她記得多年前太后與劉謹行的話。
那時她尚是公主,深秋之際,寒霜遍地,照舊給母親請安,進入宮內後,發覺周遭無人,大著膽子走進殿裡。
跨過門檻,就見到殿內有一男子,因是在宮裡,她只當是父皇,可看清衣著後,就覺得不是了。男子是身穿官袍的,不知是哪位大人。
她站在門口,想要離去,免得私自進去,
惹得母親不高興,轉身想走之際,想起外男是不准入後苑的,她抬了抬腳,殿內就傳出了聲音:「娘娘,當年的事無人知曉,您何必擔憂。」
當年的事?她眨了眨眼,緊張得咽了咽口水,這是母親的秘密?她不想走了,母親待她並不好,可是因為口中的那件事?
不知怎地,冥冥中有人推了她一把,踏出的腳又收了回去,躲進暗處去聽。
「那些人死了沒?這些時日來總是不安。」
「娘娘怕什麼,臣當年帶入宮時無人發覺,殿下奉您為母,斷斷不會知曉以假亂真之事。且那雙眼睛就是證據,陛下見到的小殿下就是藍眸。」
她恍然意識到天大的秘密,倒吸了一口冷氣,怕自己出聲,害怕地捂住嘴巴,不敢再聽,力圖鎮定,小心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