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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元喬不言了,將奏疏與證詞還給蘇聞,同他言道:「明日就處置劉謹行,眼下玉璽還不在陛下處,兩府有任免的權力。」
蘇聞稱是,見她意已決,就沒有再勸,回樞密院安排此事。非他不忠君,實乃劉謹行仗著皇帝是他靠山,做事目無法紀,讓人難以容忍。
且兩府內大多科舉出身,唯有他是小皇帝蠻狠塞進來的。
大長公主痊癒回府後,親近之人都命人送去賀禮,也不知是恭賀她病癒,還是出了小皇帝的宮城,恢復自由身。
禮品中多是人參一類的補品,也無其他貴重珍品,就算御史見了也不會說什麼。
翌日,元喬復朝,朝堂上安靜不少,大長公主一黨安心許多,紛紛對著她行禮。元喬微笑回復,站於殿內不言語。
陛下來後,大長公主第一件事便是談論劉謹行的處置,擲地有聲,緊張的氣氛壓抑著朝臣,小皇帝除去臉色難看後,還有一絲震驚,緊緊望著說話的元喬。
證據確鑿之事,就算是皇帝也容不得辯駁,眼睜睜看著大長公主一黨商議如何處置劉謹行。
樞密院宰執蘇聞站立不言,他不願介入皇帝與大長公主的恩怨,從頭至尾並未出聲。
大長公主不需多言,只一個眼神,其他人就能會其意,將她要做的事做了。
一番商議後,劉謹行被拿下,貶黜至巴州。元喬這才出列,詢問皇帝的意思。
小皇帝隱忍著怒氣,目光沉鬱,望著元喬:「姑母覺得如何呢?」
劍拔弩張之勢,一觸即發,元喬淡漠如常,並無囂張氣勢,也無膽怯,感受到皇帝的視線後,恭謹道:「臣覺得尚可。」
小皇帝本是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可是見她如此之色,反倒裝不出來了,趁勢走下去,至她跟前,凝視她清冷正直之色:「姑母很正直,直到讓朕說不出一句話來。」
「陛下言重了,臣不過是謹遵先帝教誨。」元喬直視地上,感覺到皇帝俯身,氣息噴灑在她耳廓,驚得她都忘了起身,耳尖瞬息就紅了。
殿內眾人不敢直視君顏,都跟著垂首不語,一時間,落針可聞。
小皇帝看著姑母的那隻耳朵由如白玉慢慢染成紅瓷,覺得有趣,欲伸手摸一摸,伸手之際,元喬猛地直起身子,嚇得她立即將手背在後面,故作生氣,眼睛直視前方。
元喬狐疑,兩人貼得太近,本想後退一步,想起滿殿朝臣都在,那麼多雙眼睛,她若退豈非讓人猜忌。
她只以眼神示意元莞回到御座上,元莞不肯,挺直胸脯道:「姑母早有定論,何必問朕。」
說完,甩袖就走,孤鶩高喝一聲:「退朝!」
小皇帝又被大長公主氣走了,朝臣眼觀鼻、鼻觀心,都不敢先走一步,等著大長公主發話。
大長公主挺直脊背,先邁出一步,至蘇聞跟前:「有勞蘇相了。」
「臣分內之事。」蘇聞謙虛道。
元喬不再言語,率先走出殿。而後,群臣才慢慢走出去,紛紛猜測大長公主在宮裡怕是受了皇帝的氣,一出宮,就迫不及待地還手了。
想來也是,小皇帝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攝政的長公主,小孩子不聽話,打不得、罵不得,就只能砍掉她的臂膀了。
被砍掉臂膀的小皇帝氣沖沖地回福寧殿去了,怒氣未散,就見到皇夫周暨站在殿門口,似是在等她。
周暨很少過來,每次來都是哭著離開,顯得小皇帝極為霸道。
小皇帝與元喬周旋的幾日內,去了教坊召見『比女子還要柔美』的琴師,不知怎地,外間就多了傳言,都道小皇帝喜歡柔美的小郎君。
太后處也為顯得對皇帝珍愛,召了周暨過去商量,選立侍夫。
周暨不肯,被太后壓著過來了,他覷著皇帝陰沉的臉色,顫顫道:「太后、讓、讓陛下選立侍夫。」
「為何要選?」元莞不待見他,略過他直接入殿更衣。
換下朝服後,擇一身輕紗常服,顯出了女子身材,周暨跟著入殿,見到她坐在狀台前梳發,容顏秀麗,玉質天成,垂眸不敢再看。
梳發後,元莞走了出來:「好端端的提這些做什麼,一個你就已經很頭疼,再來幾個男子,朕日日跟著你們後面轉,不理朝政,言官定要罵朕。」
周暨本就不願,聽她言語後,喜笑顏開,揖禮道:「陛下勤政是百姓之福。」
「你那麼開心做什麼?」元莞察覺到不對,一想到後宮爭寵的事,就明白過來,周暨這是怕她喜歡旁人冷落他?可是沒有旁人,她也不會多看一眼。
今日她心情好,也不想將人逗哭,揚首道:「你去回稟太后,朕不願。」
周暨應下,臉色好了很多,欲退下時想起教坊一事,心中抓癢,就大膽開口:「外間道陛下喜歡柔美之人,不知是真在假?」
柔美?元莞想了想,倚靠著寬榻,不明所以,復又望著周暨:「胡說八道什麼,哪裡聽來的言論,皇夫無事做,就回殿抄抄宮規,德不配位,你莫要給自己難堪。」
皇帝疾言厲色,嚇得落霞又為皇夫擔憂,本以為他又要哭了,捏了把汗後,就見皇夫笑著退出去了。
今日皇夫改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