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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元莞聽話,斂去鄙棄,在她身旁坐下,一靠近就聞到不適的香氣。太后這些年愛保養,每日都要吃些永葆青春的藥膳來,聽聞珍珠粉熬製的香膏可保持肌膚細膩光滑,她就大肆令人買來許多名貴的珍珠。
她是天子之母,花銷大些,只要攝政的大長公主元喬不說話,其他朝臣不會越權去管問。
太后野心很大,元莞從小就知,她自負美貌,迷惑先帝,害了不少皇嗣。先帝被迷得不知情,只當是早夭。
先帝一死,她就不能攬權了。且先帝晚年知曉太后狠毒,可膝下只有她一女了,不得不立她為新帝,又令元喬攝政。
母憑子貴,她成為新帝,太后還是不肯罷休,欲獨掌握大權,讓她成為她的傀儡。
元喬不是無頭腦的女子,能以少齡攝政,可見是不簡單的女子,與太后相比,顯得太后還是差了些。是以,太后就攛掇朝臣,讓小皇帝親政,藉以再除去元喬。
元莞不說話了,為著孝道二字,也不可頂撞太后。
小皇帝依舊是一副謙遜之色,太后很滿意,繼而道:「我知皇夫是元喬舉薦的,你不喜歡。但皇夫與元喬還是不一樣的。你不喜元喬,也不可怠慢他。」
太后話裡有話,一再提起元喬壓制著皇帝,更是注意皇帝的神色,見她面露不耐,就微微一笑,「大長公主身子如何了?」
說到正經事了,元莞打起精神,知曉太后會問,早就想好措辭:「她不大想見我,悶悶不樂,嚷著要廢帝。」
「廢帝?」太后聞言,很是輕蔑,直起身子,道:「她不過嚇唬你罷了,莫要理會。眼下趁她一蹶不振,不如想掌控樞密院。」
太后一直想的就是樞密院,心思從未變過。樞密院比起中書,更為重要些,畢竟軍防就是以樞密院為主,只蘇聞不大好相與。
太后的堂弟在蘇聞之下,一直想取而代之。
元莞道:「蘇相頗是狡猾,怕是難以對付。」
「找個理由打發了去,由你舅父接替。」太后簡單地回應,又見她一副皺眉不解之色,就走下榻,憐愛般地拍拍她的肩膀,輕聲道:「我給你的機會,你不能輕易放棄。」
元莞餘光掃過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看似纖細細膩,欺霜賽雪,實在髒得很。她不願被碰,又不能做出反感,唯有後退一步,裝作行禮來避開。
「兒曉得,讓太后掛心了。」
太后很滿意,離開時往寢殿看了一眼,眼睛復又落在皇帝身上,笑了笑:「元喬美嗎?」
小皇帝臉蛋一紅,太后問的美不是外表的美,而是床笫之間的事,太后好不知羞恥,竟問得明目張胆,她羞得心口發燙,低頭裝作沒有聽見。
太后笑了笑,帶著宮人回慈安宮。
元莞望著太后離去的方向,眼中的羞澀化為憤恨,恨意如潮水湧來,她對元喬本是尊敬,縱被壓制,也未曾想過占有她。
可太后不甘,覺得元喬擋著她的路,於女子而言,名節最為重要。她要元喬體會那股被人強迫的侮辱,且元喬不知她的身份,被自己的親侄女泄恨,烈性如她,死的心都會有。
但元莞偏不如她的意。再者那夜她真的順從太后之意,元喬哪裡會饒過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到時會同她一道玉石俱焚的。
元喬與她與玉石俱焚,得利的只有太后。
暮色四合,元莞脊背被汗水打濕,鬢角碎發黏在了額間,目光沉靜地深如一泓深潭。她不覺狼狽,卻討厭這種被威脅的感覺。
她站在外間,感受著熱風,元喬站在窗下,望著她絕倔強的背影。
兩日的相處,讓她感覺到小皇帝與往日的不同。元莞身上似有很多秘密,雖說皇帝私事不能去打探,是大不敬,可她總想知曉這個孩子發生過什麼。
看到那抹背影后,心裡對皇帝的怨恨少了很多,只是她被下.藥一事,斷然不會罷休的。
半晌後,元莞回到殿裡,覺得熱,讓落霞再去準備冰盞,自己關上殿門,走到元喬面前。
她走近元喬,慣來沒有好事。元喬對她的走近有些牴觸,也深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道理,心揪得緊緊的。
元喬凝神望著她:「你又想做什麼?」
「姑母就不能對朕笑一笑,朕有那麼討厭嗎?」元莞在她對面坐下,也無霸道的氣勢,反有些低沉,就像受了極大的委屈般,想要元喬哄哄她。
元喬不敢得罪她,也不笑。她並非賣笑的女子,何故以笑來取悅小皇帝。
她不肯笑,小皇帝還是換了一副兇狠的樣子,氣勢洶洶,眼裡也慢慢都是元喬:「姑母不笑,我今夜就睡那裡。」
手指一伸,指是就是龍床,她重複道:「那是朕的龍床。」
元喬一噎,臉色瞬息就羞得通紅,手蜷縮在袖口中,極力忍著想要動手打她。前幾次,人未曾打到,反給了小皇帝輕薄的機會。
大長公主又惱羞成怒了,小皇帝彎唇一笑:「你不笑,你晚上就睡地上。」
福寧殿很大,地方空闊,雕樑畫棟,極為大氣,那張龍床很是寬闊,足可睡下四五人,兩人都是女子,睡一起也可,前提是小皇帝安分。
可元喬知曉小皇帝是不可能安分的,至於在笑與睡地上這兩件事中,她寧願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