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2023-09-14 23:35:38 作者: 九皇叔/昨夜未歸
落霞羞得說不出話來了。
小皇帝欲再翻看,宮人的稟報聲傳來了:「陛下,皇夫求見。」
「不見。」元莞拒絕,她還查看完,若是讓元喬與外間傳了信,她豈非功虧一簣了。
小皇帝道不見,孤鶩推門耳而進,大膽道:「陛下,皇夫說您若不見,他就候著您。」
「是不是又要哭了?」元莞不耐,元喬給她塞的皇夫與那位齊國侯性子相似,膽小不說,動不動就哭,哭起來沒完沒了。
好幾次,她都猜測皇夫是不是女子所扮,想扒了他的衣裳查看。
每次想去扒,人就哭了。
元莞無奈,將衣裳又塞回箱籠里,關了起來,命人傳皇夫進來,她則坐在一旁,腦海里依舊想著,元喬為何喜歡白色的?
白色顯得高潔?
她不明白女子的喜好,這麼多年來與太后相處,幾乎默認女子都是喜歡艷麗奢華之物,每每見元喬,她的妝容也十分得體,按照品級來的,不覺奢華,也不覺素淨,給人端莊之感。
想著,皇夫周暨就來了,他生得極是好看,五官柔和,不似尋常男子的冷冽,大可用唇紅齒白一字來形容。
過於柔美,就像女子了。
不管他是什麼樣貌,元莞都不喜歡他,坤寧宮一日都不曾去過,後宮虛設,周暨不怨,也不來皇帝這裡晃悠,今日倒是個例外。
昨日與今日的例外太多,小皇帝警惕地想到周暨或許也是說客,畢竟皇夫是元喬的人,當是來說情的。
周暨今日一襲月白色的袍服,腰間白玉帶,使得眼神更為纖細,一折就斷了般,元莞不喜歡他這麼柔美的樣子。
或者說,只要是皇夫兩字,她就不喜歡了。
周暨行禮,而後坐在皇帝對面,他微微一笑,當真有嵇康之貌。小皇帝自認不受他蠱惑,冷了眼色:「皇夫來,有事?」
簡單五字,已說明她的不喜,周暨當即笑不出來了,捏著衣袖道:「聽說姑母病了,我恰好無事,就想過去看看。」
周暨與小皇帝同齡,甚至比她小上幾月。方入宮的時候,元莞極是嫌棄,無事就凶他,宮人就常見到哭唧唧的小皇夫。
時日久了,周暨就躲著元莞,年歲大了些,懂事後才漸漸出現在元莞面前。
「見姑母?她是女子,你是男子,有何可見,再者姑母感染風寒,衣冠除下,你去見,豈非唐突了。」元莞拒絕的話諷刺又合理。
小皇帝嘴巴伶俐,周暨是領教過的,這次過來,想的話極合孝道,又占著理,本以為能與她多說幾句,不想一句話就堵了他接下來的話。
他不敢去看皇帝,面色通紅,父親傳信給他,無論如何都要見一見大長公主。
皇帝心思深,與大長公主不合,恨不得喝其骨血、吃其血肉,一旦被禁錮在宮裡,難以全身而退的機會。
「臣在殿外,說幾句話就成,不入殿。」
「既是如此,你想說什麼話,宮人代勞就是,你何必親去。」小皇帝望著他,眸色帶著審視,知曉他不安好心,與宮外的人勾結,但是她不怕,元喬都被她關在殿裡,也不怕他出宮去見什麼人、說什麼話。
況且以周暨膽小的性子,也做不出什麼大事來。
小皇帝甚是狠厲,不講夫妻情面,周暨也不覺得委屈,反低聲道:「陛下,大長公主對臣也有恩,她如今染恙,臣若不去,豈非不知感恩。」
「那皇夫去了,隔著殿門說幾句話,就是知感恩?」元莞冷酷道,見他不敢抬頭瞧自己,也不作委婉道,道:「可是周御史讓你來的?」
小皇帝最讓人氣恨的就是,明明知曉事情真相,偏偏還故作不懂地問一句,周暨習慣了,當下依舊紅了臉色,道:「父親擔心大長公主的病,又不好來探望。」
「那你回去轉告一聲,就道她甚好,養好病就出宮去了。眼下她若貿然出宮,只會令病情加重。」
小皇帝趾高氣揚,挺高胸脯,甚是有底氣,令周暨分不清她是真話還是假話,抿著唇角不語。
元莞不耐他這番受氣的模樣,站起身道:「皇夫無事,就回去休息,莫要隨意走動。」
周暨也是無功而返,望著皇帝冷硬之色,他也是勸說不得,不管怎樣的理由,都是說不通的。齊國侯本有千萬理由,他大可力求見面,被皇帝一嚇,又失去了機會。
周御史在宮外得到信後,也是陣陣嘆息,「小皇帝太霸道了些,大長公主甘心被她困住不成?」
蘇聞接連被阻,已然摸不清小皇帝的意思,將人無故看留在宮裡,不與外間通信,難不成是要逼得大長公主反了不成。
他二人商議一番後,依舊決策催促皇帝去行宮避暑,到時大長公主必然會去,或者留守臨安城,屆時她的困境自然可解。
將小皇帝騙出宮,就可。
這廂定策後,蘇聞回樞密院迅速將事情安排下去,商議行程。
皇帝處依舊在猜測蘇聞的用意,箱籠翻開一半,天色就黑了,大長公主遣人來要衣裳,她耽擱不得,就讓人將衣裳送過去,自己也早早地回了福寧殿。
元喬得了衣裳後,換了一身輕便的常服,坐在窗下。
外頭的庭院,陽光沐浴下,草木蔥蘢,綠意蔓延至廊下壁柱,勃勃生氣,春和景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