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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3:24:54 作者: 羊阿白
    「吃過了,我還給錦星姐帶了。」艾恬說著從雙肩包里掏出兩盒蒸餃還有一瓶牛奶。

    比起最開始認識的時候,考慮得更周全細緻了。

    岑錦星心下感嘆。

    「謝謝。」

    艾恬趕忙搖頭,「這是應該做的啦,錦星姐不要客氣。」

    岑錦星微微一笑,「那你也有心了,和你說謝謝也是應該的。」

    出了電梯沒多遠,便看見平時經常坐的那台GMC。

    岑錦星讓艾恬按一下車鑰匙,GMC的車燈閃了閃。

    果然。

    她再次在心底同情了余雪一會。

    可憐的余小姐。

    也不知道昨晚是怎麼回去的。

    上車後艾恬問:「錦星姐,我們去哪呀?」

    岑錦星說了地址。

    艾恬感到詫異,但什麼都沒說,默默開車。

    岑錦星其實這兩天都沒什麼胃口,不過還是把兩份早餐吃完了。

    一來是不想辜負兩個人的好意,二來她需要保持良好的精神和體力。

    感謝阮月,她現在的抗壓能力已經比以前好多了。

    遙想幾天前她還特別崩潰來著,如今卻能獨自去處理事情了。

    只是要面對真相,她仍然感到有些緊張和心慌。

    「小恬,放點歌聽吧。」她想轉移一下注意力。

    「好嘞。」

    艾恬沒問她想聽什麼,順手就放了阮月的歌。

    聽見熟悉的曲子,岑錦星抬起頭透過後視鏡看了眼艾恬。

    總覺得這姑娘臉上寫了四個大字。

    岑錦星深感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音響里放的是《年復一年》。

    再次聽見這首歌,已經是全然不同的感覺。

    能從阮月的聲音里,體會一點她的思念與難過。

    這些年阮月都是怎麼過來的呢?

    或許換做其他人早就放棄了也正常。

    自己的話......會不會說得太重了?

    岑錦星點開阮月的對話框,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按滅了屏幕,重新闔上了眼。

    再等等吧,現在還不是時候。

    儘管吵架了,可阮月的嗓音依舊令人心安。

    不知不覺她竟睡了過去,等再醒來時車剛進入D市。

    從B市過來幾百公里,已經是中午了。

    兩人在市區里吃過午餐,岑錦星又讓艾恬午休了一會,才繼續驅車去往目的地。

    看著逐漸熟悉的街道,岑錦星出聲道:「小恬,找個花店停一下吧。」

    「好的。」

    沒多久車停在了花店門口。

    岑錦星讓艾恬幫忙下去買一束花。

    因為這個縣城不是特別大,她也算是這裡出的唯一一個藝人,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她不想節外生枝。

    艾恬很快就抱著花回來了,拿給岑錦星後接著上路。

    車最後停在了一處山腳下。

    遠遠望去,半山腰滿是墓碑。

    「小恬,你就在車裡等我吧。」

    艾恬心裡發怵,可還是問:「錦星姐,不用我陪你去麼?」

    看出她神色間的害怕,岑錦星微微搖頭,「沒關係,我自己去可以。」

    她抱著花獨自下車往山上走去。

    天氣陰陰的,像是來這裡的人的心情。

    山很陡,路也是土路,很不好走,而且到處散落著碎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滾下去,岑錦星卻走得很輕鬆。

    十來分鐘她便到達了山頂。

    四周很空曠,只有一塊石碑,被叢生的雜草蓋住了,一看就很久沒人來過了。

    岑錦星把花放在邊上,絲毫不擔心有沒有刺,徒手將那些肆意生長得植物清理掉扔到旁邊,才重新拿起花擺在了墓碑上。

    原本純色的包裝紙上留下星星點點的紅。

    她沒在意,跪下磕了三個頭,連額頭都紅了。

    「爸,好久沒來看您了。」

    她的聲音很輕,風一吹就消散在空中。

    「最近比較忙,接了兩個綜藝還有一部電影,我和您說......」

    絮絮叨叨把最近工作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她稍微緩了幾口氣,才接著說。

    「爸,我考上華國音樂學院了,您女兒是不是很棒?嗯......我還談戀愛了,對方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岑錦星頓了頓,神色遲疑,「不過她告訴我......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

    「爸,她騙我的對嗎?您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呢?」

    她抬手撫上男人的照片,嗓音變得哽咽,視線也開始模糊。

    「您回答我好不好?如果......如果我不是......」

    「那您為什麼救我啊爸......」

    沒有狗血的車禍,也沒有什麼天災,就是一個普通的夜晚,父親來同學家接她回去,路上碰見了一隻野狗。

    孩子心性的她見狗狗很可愛想要去摸,結果那隻狗張口就想咬她。

    父親下意識去拉她,然後被狠狠咬了一口,深得見骨。

    她嚇壞了,父親手上血流不止卻還是先抱著她溫柔地安慰。

    那時他們在鄉下老家,沒有醫院,只有一個年邁的醫生在自己家開的小診所。

    別說打狂犬疫苗了,包紮還是把人從床上喊醒的。

    儘管隔天讓老鄉幫忙送去了縣城的醫院,可或許是最初傷口沒有清洗乾淨,最終父親還是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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