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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房被她輕觸，已是酥了半邊，馮素貞眼底泄出情動的痕跡，她慌忙低下頭，開始為天香卸甲。

    剝下堅硬的甲冑就露出沁著汗漬的軍服，白色的痕跡在黑色的衣袍上分外醒目。這一路，天香星夜兼程，就是為了早一些見到那個日夜惦念之人。

    人非草木，馮素貞怎會體悟不到天香的情深似海，她眼角含淚，柔腸百轉道，「公主金枝玉葉，卻夜不卸甲，奔波辛勞至此，教紹民於心何安。」

    天香不願見她自責心傷，索性一揚臉兒，理直氣壯反語道，「哼，就是要讓你心不安，以後，你必須對本宮萬般寵愛，才能過得心安理得。」

    馮素貞不禁啞然失笑，卻鄭重其事地淺淺地行個禮，諾道，「如公主所願。」

    為天香找出乾淨的褻衣，馮素貞開始為她擦拭身體。

    「軍中一切從簡，請公主見諒。」

    馮素貞聲音發顫，她手裡捏著的，仿佛不是一帕濕巾，而是一塊炭火，直燙的她指尖掌心發疼。

    「嗯……」

    天香耳根燒得灼人，她將褻衣抱在懷裡遮掩春色，卻不料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情態，反而愈發撩撥人心。

    大明最明媚驕人公主殿下，此時雙臂在身前交疊，緊緊攥著一片單薄的褻衣，在心上人的注視下，瑟縮成小小的一團。

    那難得一見的、楚楚動人的神情，狠狠撞在馮素貞的心窩裡，憐愛之意猝不及防地溢滿心田。

    她一時失神僵在原處，動作明顯緩了幾分，成功引起了天香的注意。

    「怎麼？……」

    剛一抬頭，正對上馮素貞墨色的深邃眼眸，天香被她脈脈眸光一燙，立刻羞澀地低垂了長睫。

    從那映著燭火的眼眸中，天香能看到一個小小的剪影，她知道自己在她眼中是怎樣一種衣不蔽體的模樣。

    帶著熱意的目光依舊在流連忘返。

    「你！」

    天香想斥她登徒子，可話到嘴邊又覺不妥，一貫清冷自持的馮素貞，能肆無忌憚展露出對她的慾念，不恰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麼。

    聽出天香已有些許惱意，馮素貞方如夢初醒，因唐突了公主，她對自己的孟浪之舉頗感懊惱。

    持濕巾自天香頎長的脖頸，經過冰肌玉骨的雙肩，逐漸向下輕拭。尚未至心口處，馮素貞手上一頓，側步繞到了天香身後，沿著她收束的優美腰線徐徐而下。

    膽小鬼！天香咬唇輕怒。

    「公主感到冷嗎？」

    馮素貞瑩白手指扶著天香一側纖腰，能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

    她自是不知，天香不單被那樣輕柔地擦拭撫弄得情火驟起，也被她慢條斯理避重就輕的態度氣得怒火中燒。

    聽她問得牛頭不對馬嘴，天香雙頰通紅，猛然轉身面對了她，劈手奪過她拿著的濕巾，「本宮自己來！」

    「好。」

    馮素貞暗暗鬆了一口氣，她攬著天香細腰，將其引至榻前，天香心思剛有些活動，便聽到她令人氣惱的柔聲細語。

    「我為公主松去綁腿。」

    天香被輕輕一按坐在榻上，只見馮素貞單膝觸地，將她小腿架在自己支起的膝上，仔細為她解除綁腿和鞋襪。

    天香的一雙玲瓏的小腳丫已有些許浮腫，馮素貞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她不僅仔細為天香洗淨雙足，還遵循中醫原理為她點穴化瘀。

    天香早穿好了褻衣，看到自己踩得她膝頭濡濕，而馮素貞仍渾然不覺，她不禁對此怒從心起。

    「本宮不要你如此服侍！」

    馮素貞一怔，「臣…甘之如飴。」

    「本宮想要的……」天香不僅惱怒，甚至有些委屈，她將濕巾用力擲進馮素貞懷裡，「本宮、想要的是你！你就不能……」

    每一次的歡愉，都源自天香，或是一個吻，或是一句話，馮素貞雖然會很體貼的照顧到天香的感受，卻甚少主動開啟一段攝人心魂的美妙旅程。

    「難道你都不想……」天香的委屈必須要有個清楚的交待，可她驕傲的自尊又不允許她表達全部，「不想要……」

    馮素貞自然是聽懂了的，名不正則言不順，她心中始終存在著一個結，可所有原則都將為天香讓道。

    低垂的長睫掩飾著無法言喻的情緒，馮素貞捧起懷裡的一隻玉足，在足踝處印下虔誠的一吻。

    「殿下準備好了嗎？」

    馮素貞的溫柔足以包容所有的鋒銳，她低頭輕輕的吻正式拉開夜的帷幕，也輕易地平復了天香的怒火。

    可她又問了一個極難回答的問題，若天香答「準備好了」，顯得她似乎時刻準備著，甚至急切到迫不及待；若答「未準備好」，誰知道馮素貞會不會轉頭就去做其他別的什麼事。

    天香沉默片刻，心累反問道，「那有什麼好準備的？」

    「準備好…臣對公主僭越。」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馮素貞的臉頰泛起淡淡的霞色，「準備好…臣屆時不尊懿旨。」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天香的耳根紅透了，她現在只盼著馮素貞趕緊閉嘴，能動手就別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