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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2:59:42 作者: 嘆西茶
    「那就好。」

    池伊伊帶著陸競回來,王老太太很高興,拉起家用的購物小拉車就要去市場買菜,池伊伊攔不住她,外邊天熱,她就讓陸競開車,自己陪同著一起去了市場。

    小池縣的幾個大市場挨得近,農貿市場、海鮮市場、建材市場、服貿商城皆比鄰,農貿市場裡有很多老太太的老哥哥老姐妹,幾乎每一個攤上都能嘮上幾句,池伊伊能想到要是她和陸競進了農貿市場,肯定會成為整個市場的議論中心。

    老頭老太太的熱情實在是令人不寒而慄,池伊伊不想被長輩圍觀議論,也不想和人寒暄,就以去見朋友為由,把陸競帶到了農貿市場旁邊的服貿商城。

    池伊伊在小池縣的最後一份工作就是在衣帽商場做穿版模特,小池縣有很多服裝廠,縣上的服貿商城賣的衣服款式多,還會有很多大牌的仿版,價錢便宜,不僅縣裡的人喜歡去商城買衣服,有很多的外地商人也會特地來這裡進貨。

    恰逢周末,逛商場的人很多,幾乎每家商鋪里都有人推推拉拉在高聲議價,商場一樓賣的童裝,小孩很多,逛店的基本上都是孩子他媽。

    池伊伊帶著陸競直接往二樓走,她瞥了他一眼,說:「你之前在縣裡的時候整天呆在工地里,沒來逛過這個商場吧。」

    「來過。」

    池伊伊不覺意外,「來買衣服?」

    陸競垂眼,略微滯停兩秒後才回道:「不是。」

    池伊伊還想順著他的回答往下問,嘴巴才張開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循聲轉頭,就看到了之前雇她當穿版模特的老闆劉玫。

    「玫姐。」池伊伊立刻粲笑著小跑著迎上去。

    「你回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不夠意思了啊。」

    「我也是臨時有空才回來看看的。」

    「這位是……」劉玫打量了下池伊伊身後的陸競。

    「哦,陸競,我男朋友。」池伊伊回過頭,簡單地做了個介紹,「這位是玫姐,我的大恩人。」

    「哎喲,什麼恩人不恩人的,我可不敢當。」劉玫多看了陸競幾眼,揶揄道:「不錯嘛伊伊,男朋友這麼帥。」

    池伊伊瞄了陸競一眼,咳了聲說:「還好吧。」

    陸競沒多留心她們之間的對話,反倒盯著一個圓台看了又看。

    劉玫是搞服裝批發的,她在服裝行業幹了數十年,積累了不少的人脈關係,和幾家服裝廠都有合作,在服貿商城裡她的店面積不是最大的,但生意可以說是最好的,她一般不做零售,專做批發,靠走量賺錢。

    劉玫沒有店面,就租了商場的一塊空地,所有的衣服都掛在單杆晾衣架上,一排排的任人挑選,晾衣架中央放著一個小圓台,那就是穿版模特工作的地方。

    池伊伊隨手翻了下衣架上的衣服,問了句:「模特下班了?」

    「唉,別提了,你走之後我又找了幾個來幹這活,她們都沒你能吃苦,心思不正,做沒多久要麼嫌累辭了,要麼跟男人跑了。」劉玫抱怨道:「這不,又跑了一個,我現在發愁呢。」

    她覷了眼池伊伊,笑著說:「要不你回來幫幫姐?說真的,你走之後我這生意明顯不如以前了,你人漂亮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客人也願意買。」

    池伊伊哂笑,「姐,你就別給我貼金了。」

    「我不跟你說虛的。」劉玫說完看向陸競,「伊伊在我這當模特的時候可招人喜歡了,好多顧客都是衝著她才買的衣服,她往小台上一站,前面烏泱泱的都是來看她的人,女明星一樣,你沒見過這場面吧。」

    陸競看了池伊伊一眼,想說這場面他見過,而且印象深刻。

    池伊伊一直以為他第 一回見到她是在工地,因為她奶奶的事,其實不是,早在那之前陸競就見過她。

    他剛來小池縣做項目的時候人生地不熟,除了一起來的同事,也沒個認識的人,為了工程項目能順利開展,他有意和包工頭及底下的工人搞好關係,休息的時候常上他們宿舍打打牌喝喝酒算是應酬,權當消磨時間。

    工人很多都是小池縣本地人,知道能消遣的地方也多,陸競跟著他們去過一些不入流的場所,他一直很有分寸,沒有在他們的慫恿下沾惹上爛桃花,直到有一天,包工頭說要帶他去縣裡的服貿商城,他告訴他,商城裡有免費的脫衣舞可以看。

    他初始還興致缺缺不以為意,在國外讀研究生的時候,再性感的脫衣舞女郎的表演他也看過,小縣城商場裡的脫衣舞表演,還是免費的,再怎麼著也不會好看到哪去。

    礙於情面,陸競跟著包工頭去了商城,見到池伊伊後,他這才明白包工頭嘴裡所謂的免費脫衣舞表演原來指的是穿版模特的工作。

    如劉玫所說,那時的池伊伊的確很招人喜歡,更確切地說是招男人喜歡,她工作的時候,周邊圍著觀看的基本都是男人,有的人是真的來批發進貨的,更多的是像包工頭這樣來過眼癮的老色胚。

    那是陸競第一次知道有穿版模特這麼個職業,他覺得驚詫,不是驚異於這份職業的工作方式,而是驚訝於池伊伊。

    那時凜冬才過開春不久,春寒料峭,商場裡沒有暖氣,就是他這麼個大男人在南方十度的氣溫里都會被被凍得齜牙,而她就僅著薄薄的底衣,站在小圓台上,不停地換著衣服。周圍男人猥瑣的目光黏在她身上,每當她脫下衣服時,總有人起鬨,用下流的言語調戲她,她卻始終從從容容,嬉笑怒罵應對自如,盡職盡責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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