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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2:57:08 作者: 星代表
    「不妥。」欒承進而解釋,「那棟別墅外都是陸氏的人,就算現在去也不一定能見到夫人,再者,紀先生認為時機不夠成熟,現在見面只會讓二房和三房的人覺得你們的關係並沒有鬧僵,這樣一來,我們前期的準備與鋪墊都會浪費掉。」

    霍銘霄背過身去,腳底踩著碎片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迴蕩在夜空,尤為瘮人。

    腳步聲緩緩向前推進,紀廷崢也出現在書房門口,他手上懷抱玻璃瓶,瓶中插著一支黑玫瑰,在這樣的雨夜顯得更加神秘。

    「銘霄,我給你帶了新的花瓶來,你選個好位置放起吧,這才是花骨朵,再養養就能開了,我保准到時讓你滿意。」

    紀廷崢話裡有話,欒承看向他順勢接過花瓶,露出無奈的表情,紀廷崢對他說:「欒承,你再好好勸一勸他,不過是時間問題,花能開,人也能回來,好好想想。」

    欒承目送他離去,幽幽嘆一口氣,「其實紀先生說得沒錯,我們從青非花了多大的代價才能回到港城,就算被誤解也走到了這個地步,只要回頭便是前功盡棄……老闆,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演過頭深陷其中,我們的計劃一直都是利用那些棋子,夫人這顆是臨時出現的一枚,對你最有用處同時也會是一顆隱藏危機。」

    霍銘霄怎麼會不懂雙刃劍的道理,可在刀口上舔蜜那也是甜的。

    「霍林璋出事後二房勢力大不如前,三房又在蠢蠢欲動中,只要讓他們認為我們已經徹底失去陸氏這顆最有用處的棋子,一切就能按照原計劃實施。」欒承擋在門口,目光深沉,「所以今天就算你想走我也不會讓你出去,請你死了這條心。」

    沉默蔓延。

    霍銘霄貌似涼薄的笑聲傳來,他回頭撞見紀廷崢送來的黑玫瑰,暗處潛伏的巨龍已然甦醒。

    大廳的鐘聲敲響,冷不丁喚醒陸鳶所有意識。

    環顧四周,好像哪裡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她抱起熟睡的沅沅上樓,轉角處的視角讓她皺起眉。

    這裡是霍言驍的舊別墅。

    她初次來港城居住的地方,也是她割斷所有幻想的地方。

    霍言驍將名下的產業大部分送給霍銘霄,唯獨這一棟留下了,在寄給陸鳶的新年禮物里多了一份房產合約,他把這棟房子轉讓給了陸鳶。

    她缺錢缺房子嗎?含著金湯匙長大,什麼都不曾缺過。

    當她收到這份禮物時,陸鳶已經生下陸沅沅,距離他的離開已經有半年之餘。

    像是一種無聲的告別,連眼淚都覺得陌生。

    因為那張合約里還留有一封信。

    霍言驍說:「我想,我應該知道你的孩子是誰的。你從我安排的別墅出來,第一時間派人調出監控銷毀,實在有違常理。這種級別的小區通常會有數據備份庫,而且當晚別墅出現電路故障,連帶著周邊的房子有過短暫的停電,小區安保人員為察看實情保障安全,曾調出備份監控,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原來那晚我的侄子霍銘霄也去過那裡。」

    「霍銘霄當時是喝了酒,瘋狂飆車而來……我對他的行為感到恥辱。我曾懷疑你用懷孕離開舞台是在找藉口,但我看到你第二天匆匆離去的模樣,我就猜到事情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陸鳶,你是我最有天分的學生,銘霄是我唯一的親人,手心手背都是肉,當我得知你發生了那樣的事,我也六神無主了。」

    「終究,是我對不起你。」

    其實,霍言驍有什麼好對她抱歉的,是她認錯了人才有了後面的發展。

    如果真要追究原因,倒不如說是上天的安排。

    違者,後果自負。

    陸鳶嘗到了苦頭,若不是沅沅可愛黏人讓她嘗到了僅有的甜頭,這日子真的會很難熬。

    她還是會對霍言驍有「好感」,但早已不是情丨愛糾纏,更多的是一種敬仰與崇拜,他說的很對,那份懵懂的感情不是因為心動,而是見他的作品通過形形色色的人演繹出來、在舞台大放光彩時的心動,那曾是她最深切的夢想。

    她會永遠記得霍言驍,記得她的老師。

    唯獨不想在與陰差陽錯而結識的霍銘霄相連,即便她也曾真真切切地感動過,幻想過。

    陸鳶再從樓上下來,窗外的暴雨裹挾著寒風從窗戶縫裡飄進來,窗紗輕揚又落下,吹開桌上的名流報刊雜誌,頭條幾乎被港城望族霍家占滿,霍家要變天了,除了掌權者外還有不被看好的霍、陸兩家的聯姻。

    陸鳶緊緊盯著雜誌上的圖片,霍銘霄在短短一周內夜夜笙歌、帶不同模特去明州酒店夜宿,反而不見陳瑤的身影,同樣身為棋子,陳瑤被保護的很好,而陸鳶的名字大剌剌出現在最顯眼的地方供人消遣。

    想必金城的父母已經有所耳聞,她有讓陸庭澤安撫,但肯定拖延不了多少時日,如今最要緊的就是斬斷這裡的關係回到金城。

    下午那會,她已經吩咐章粼粼安排陸氏集團的律師起草擬定離婚協議,她能幫的已經幫了,至於霍家要怎麼變天皆與她無關。

    手機震動著,陸鳶沒想過接聽。

    後來是章粼粼的電話打來,她卻是在為他人傳話。

    「陸總,欒承打到我這,說他就在別墅門口,不求見你一面,能接霍總電話就好。」

    陸鳶朝窗外看去,院落早已被雨霧遮擋,很難看清院外是否有陌生人在等,反正周邊都有陸家的保鏢護著,即便想進來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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