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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8 23:24:40 作者: 林不答
    寢室長看見她懷裡放著的優秀畢業生證書,忽然哭得更凶了,捏著葉芊芊的臉說:「芊芊,你以後可別給那熊孩子當家教了,你是要當教授的人!」

    葉芊芊笑出聲:「開玩笑,我現在還用受那氣?」

    她繼承遺產的事,沒多少人知道,室友們也好心地不宣揚,只在自己人面前開開玩笑。

    葉芊芊知道這四年裡室友們對她多有照顧,於是攏緊了三雙手,紅著眼睛鄭重地說:「以後有什麼事能幫得上忙的,一定找我。」

    沒人接話,另外三人早哭作一團。

    葉芊芊終於也沒忍住滾下兩行淚,抱住寢室長啜泣起來。

    全校畢業典禮結束,各院系分班級拍畢業照。

    輪到葉芊芊他們班的時候,她被寢室長拱著站到 C 位,說她破天荒穿了裙子化了妝,不站 C 位可惜。

    葉芊芊正應著攝影師的指令擺出「茄子」微笑,視線里忽然出現個熟悉的身影。

    陳諾穿著休閒的白 T 恤,手裡捧著大束潔白的花,遠遠地站在攝影師身後,一眼看見她,揚起嘴角笑了笑。

    葉芊芊有些怔,接下來的好幾聲「茄子」,她都保持著這呆滯的表情。

    下一撥人站上台階,葉芊芊跟室長打了聲招呼,小跑到陳諾面前

    「你怎麼來了?」

    陳諾不答話,笑著把花束遞給她:「畢業快樂。」

    梔子清香,沁人心脾。葉芊芊低頭才發現,這一捧雪白的梔子中還點綴著藍色和粉色的滿天星。

    她笑起來,抬頭又問:「特地來祝賀我的?」

    陳諾「嗯」了聲,又說:「網吧里一個小伙子也是今天畢業。」

    葉芊芊點點頭,依舊笑著,沒說話。

    陳諾問:「今天還有什麼安排?」

    葉芊芊盯著他的眼睛,想了想,搖頭:「沒什麼了。」

    陳諾笑:「那你先帶我逛逛,然後一起吃個午飯?」

    葉芊芊揚揚眉打趣他:「學長,回母校還要學妹帶著逛,架子這麼大?」

    陳諾淺笑一下,不說話,先邁開了腳步。

    六月初,太陽已經很辣。葉芊芊和陳諾並肩走在樹葉遮蔽的小徑里,陽光星星點點地漏下,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人生真是神奇,葉芊芊忍不住想,小時候她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她和陳諾會並肩走在里散步。

    還是以……「這種」關係。

    哪種關係?葉芊芊也說不清,於是在心裡裝腔作勢給它冠了名——「成年人的關係」。

    正恍惚著,陳諾忽然伸手過來,牽住了她空著的左手。

    葉芊芊受驚的兔子似的,猛地甩開了,往後跳遠了兩步,還左右看了兩眼,確認沒有熟人經過。

    等她回頭正視陳諾,發現這人臉黑得很難看。

    這是……撩妹被拒絕了覺得沒有面子?

    葉芊芊莫名心虛,卻越心虛越大膽,反正自己又沒做錯什麼,乾巴巴地沖他問了句:「你幹嘛?!」

    陳諾幾乎被氣笑,反問:「你幹嘛?」

    葉芊芊不自在,乾脆兩手抱著花,正經道:「學校里熟人多,你別動手動腳。」

    陳諾的眉毛再次絞起來,臉色愈發難看:「你連上床都不怕,害怕跟我牽手?」

    這可就說到葉芊芊的領域了,畢竟她做過那麼多功課,自然包括如何「善後」。

    「這哪裡是一回事?」葉芊芊一副懂行的樣子,「牽手的含義可比那……那什麼多多了,何況這還光天化日的!」

    陳諾見她硬要裝成老手,卻連「上床」兩個字都說不出口,心下覺得好笑,臉卻仍然板著,不說話。

    葉芊芊硬著臉皮繼續:「我都跟你說了,試試而已,咱們都是成年人了,說好了的事情,你不會不懂吧?」

    電視劇台詞聽多了,說出口也十分流暢,葉芊芊找回了節奏似的,撲閃著眼睛暗示他——成年人啦,你情我願的事情嘛!

    陳諾冷笑,心道誰跟你說好了。

    他走近兩步,俯身湊近她的臉,幾乎咬牙切齒:「成年人是吧?」

    「是啊!」葉芊芊自認理直,卻莫名氣不是很壯。

    「行。」陳諾應了聲,退回去,繼續走自己的路。

    葉芊芊懵了,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他既然沒要再牽手,她也就跟上去,繼續陪他「逛」著校園。

    兩人走馬觀花繞著園子走了一圈,陳諾在東門邊選了家烤肉店請她吃飯,吃完,又徑直上了車。

    葉芊芊跟著他,車子不斷往家的方向開的時候,她產生一種強烈的預感,令她既興奮,又有些害怕。

    果然,陳諾把車停進地庫,二話不說進了電梯,葉芊芊默默地跟上。

    出了電梯,葉芊芊自覺地等著陳諾開門,卻見他停在她家門口,回頭對她道:「開門。」

    「?」葉芊芊愣了。

    陳諾卻沒反應,葉芊芊頓了兩秒,走到他身前開始摁密碼。陳諾倒講起禮儀,背過身去,沒有看她的家門密碼。

    門「砰」的一聲合上,緊接著便是狂風驟雨,陳諾連喘息的空隙都沒給她留。

    葉芊芊被架在鞋柜上,內衣稀里糊塗地勾在小腿上,明顯感覺到今天的陳諾和之前那一次完全不一樣,變得急迫而強硬。

    她略有一些不適應,卻沒有覺得不舒服,努力地跟上節奏。光裸著背被懸空按在牆上的時候,她被冰得一激靈,忽然想起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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