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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2:27:06 作者: 旅者的斗篷
良久,陛下才辦完了正事。
他坐下來稍事休息,潤潤近身上前幫他松活筋骨,試著搭話道,
「陛下,您方才……去哪了?」
陛下幽幽打量她,目光正好落在她唇上。
唇。
潤潤一悚,自言自語道,「臣妾昨日,昨日見您留下了字條,以為今日也還有,剛才找了半天卻沒尋見。」
陛下長長的睫毛垂了垂,流露的情緒很是複雜。
事態不妙。
潤潤斟酌著,
難道陛下知道了?
陛下現在對她還有幾分情愫,憑這幾分情愫,或許可以讓她和佳年活命。
陛下不理她,她便主動。扯住他的袖口,試探著坐到他膝上。
哽咽帶有委屈之意,
「陛下,您理理臣妾。」
——也是裝的,也是真委屈。
她沒想到佳年會親她,如果知道,定然不敢挑釁皇權,會主動避開的。
陛下的神色稍事緩和些,撫了撫她鬢角。潤潤靠在他肩頭,似無骨之水。他手落於她腰間,灑落一些氣息,似要占有她。
一觸之下,卻發現她衣寒似鐵,儘是濕的,被雨濯得厲害。陛下終於開口,
「怎麼不知道換洗?」
潤潤聽他關心,斟酌著措辭道,「臣妾想等陛下回來,給臣妾洗。」
陛下眉峰一軒。潤潤杏眸眨眨,趁機攀住陛下的脖頸,一個輕淺的喉結之吻給予他。
陛下脖頸微僵,氣息亦有凝滯。
他頓了頓,直接將她打橫抱起,抱去了湢室。
潤潤昏昏沉沉,跟小貓似地安靜躺他懷中,看樣子,陛下應該不知道張佳年吻她的那回事。否則陛下龍顏早怒,定然發落了她和張佳年,焉能有這般閒情逸緻。
……他臉色陰沉多半因為朝政之事,京城的叛軍似乎最近鬧得甚凶,他為了引叛軍落入陷阱才遲遲淹留此地的。
熱水灑下,窗戶關閉。
婢女放了一些花瓣和澡豆在湢桶中,潤潤摘下裙襟,褪得趕緊。
剛入宮時她還會羞赧,如今在陛下的面前袒露皮膚,早成尋常。
陛下過來為她洗,他今日似乎格外對她的唇感興趣,冰涼的指腹捻過,放上了一枚花瓣——他是在洗她的唇。
潤潤激靈一下,電火驚石間,再次念起了張佳年對她那深沉一吻。
「潤潤,我們報復皇帝。」
如果後妃私通是對皇帝的一種報復,那麼她和佳年方才確實報復了皇帝,皇帝還猶然不知。
潤潤目光流動,害怕,像木頭傀儡般躺在湢桶中,肩頭不由自主地發顫。
心涉游遐之際,陛下提醒道,「閉上眼睛。」
潤潤依命,熱嘩嘩的水澆在她頭上。陛下控制著水柱,既不急也不緩。他耐心照料人的時候,甚像體貼入微的兄長。
記得小時候,是歲歲給她洗頭髮。姐姐力氣小,流淌的水柱常常迷了眼睛,叫她小時候嚎啕大哭。
可陛下給她洗頭時,絕不會出半點差錯,她甚至可以倒在湢桶里睡覺。
陛下有興致的時候,對待嬪妃也是很好的。
一想到歲歲,潤潤眼眶不由自主濕潤了。好在熱氣蒸騰,流淚未被陛下察覺。
陛下的五根手指穿插在她髮絲間摩擦,她方才淋了一身雨,此時寒氣外泄,泡在熱水中,四肢百骸愜意舒服。
然被皇帝服侍,當真如坐針氈,
片刻,潤潤調整好情緒,
「臣妾自己來就行,」
一揚手,正好和陛下的手相觸。
四目也交匯,見他眸色溫和,雖有幾分讀不懂的感情,總體是平靜的。
陛下將她的手拂下,「剛才不是叫朕給你洗麼。」
潤潤默然,方才口頭說些俏皮話罷了,如何敢使喚皇帝。
「臣妾……」
陛下一隻手輕輕按住她肩頭,幾分壓制的意思,不叫她再多說。
潤潤只好繼續如坐針氈地受皇帝服侍,片刻他把她洗淨了,又給她罩上衣袍,抱她出湢桶。
潤潤沒穿鞋子,兩隻玉白的腳丫站在陛下的靴上,正好踩住陛下的腳背。
她即便再輕,也是有重量的,否則佳年背她時不至於挫傷一條肋骨。
然陛下的身子骨明顯比佳年清健許多,他是從馬背上奪得天下的,習武之人,自有股風骨和魄力。
潤潤站他腳面上,他完全無感,唯有靴面微微一陷。瞧著,仿佛潤潤把天子踩在了腳下。
他道,「你?」
潤潤認命地把腦袋埋起來。
陛下輕輕捏起她下巴,烈烈一親。
潤潤咳嗽兩聲快窒息,手忙腳亂推開陛下,雙腳觸及到了又硬又涼的地面,頓時冰得一激靈。
「慌什麼,朕又不吃了你。」
陛下見她這副模樣難得露出一絲笑影,稍縱即逝。
潤潤腹誹,他那麼用力,仿佛真要吃了她。「臣妾有罪。」
陛下重新把她撈近,打橫,又將她抱回床帳。從始至終潤潤沒下地走路,一直都是他抱著她。
潤潤感覺自己快被養成了廢物,陛下這般,她的自理能力要喪失了。
長巾丟到潤潤頭上,潤潤被完全蒙住,眼前一片灰暗。陛下的手在外來回撫挲,給她搵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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