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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2:27:06 作者: 旅者的斗篷
潤潤從這屋跑出來,可以立馬接觸到外面自由新鮮的空氣。
陛下似乎根本不在意,又似乎有絕對的把握,追她回來。
潤潤雙腳嘗試邁出門檻,忽聽得有動靜,被嚇了一跳。
竹林沙沙,薰風拂樹,原來那邊是竹鼠啃食物的動靜。
一隻竹鼠也比她自在……
她現在是陛下的囚犯。
綾羅綢緞穿在身上,長長的裙擺曳地。這副打扮,好看固然好看,太過累贅,極耽誤逃跑。
潤潤掩面而哭,誰能來救救她。
折騰夠了,她枯然坐在床榻上,淚流進了,像個垂垂耄耋的老人。
她從發髻拔一根鋒利的簪子,藏在袖中。
一會兒,她找機會用簪子刺殺陛下,扎進他心臟。如果失敗了,簪子刺進她自己心臟。
左右她要和他一了百了。
良久陛下出現,
她和他之間的話本不多,經過這般波折後,更降到冰點。
他身上帶有政務感,神色比較嚴肅,看來剛和他的大臣商量大事回來。
潤潤無話可說,陛下主動過來揉揉她的腦袋,給她三個字,褪了吧。
潤潤緊咬唇瓣,滔天的辱意。
第二次了,今日他已第二次了,她仿佛只是他臥具上的物什。
這時御醫來了,似給陛下送來什麼藥。陛下先去接見御醫,君臣交談兩句,他用水服了某種藥。
待交待這一切,陛下過來,潤潤還在帳中慢吞吞地磨蹭。
陛下漫不經心地剮了她柔膩的臉一下,欲幫她。他的身影似一片烏雲,擋住她頭頂的晴空。
潤潤反應強烈,急而推開他。袖中的簪子,差點劃傷她自己的皮膚。
他中午才剛剛威脅過她,現在想糟蹋她,沒門。
陛下被這反抗弄得一滯,「還躲麼?」躲又有用麼,無謂的掙又有用麼。
潤潤緊張得直哆嗦,唯有順從他的意,才能找機會用簪子殺死他。
擁抱之時,最好的時機。
她按他吩咐解下剛穿上沒多久的裙衫,只留一件寢衣,絲綢的,簪子藏衣袖中,已然若隱若現了。
她將長發甩到手臂上,藉機遮掩。
陛下將她壓倒,他在那事上的風格也如他的性情一般,不怎麼柔和,
冰冷陰狠地占據。
他眸中或許是含有情愫的,但他給人的氣質一定是跟雪水一樣冷的。
這份撕裂的罪,潤潤今日已嘗過,此刻花開二度。
時機在此刻。
潤潤低低泣著,袖中的簪子已祭出,五官肌肉緊張,重重朝陛下後心刺去。
心臟快蹦出來。
這一舉,不成功便成仁,皇帝血濺三尺,倒地而亡;或他沒死,徹底被激怒,反過來掐死她……怎樣都解脫了。
然而,陛下輕輕易易撥掉了她手中的簪子,似長了後眼。
潤潤是使出全力握住簪子的,卻根本不敵他一撥之故。他能文能武,對危險的感知比她強多了。
叮噹,簪子落地,發出輕脆的響。
陛下稍稍停下來,低沉而緩慢道,「潤潤。你竟如此恨朕,想要殺朕麼。」
淡淡的悲傷,一層漫過一層。
他料到她會恨他,但沒想到這麼恨。
他一心愛她,她卻一心想殺他。
潤潤清寒道,「陛下覺得,這樣有意思麼?臣妾的心早不在您那兒,也不想再服侍您。如果您放過臣妾和張佳年,臣妾一生都會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他道,「朕不需要你感激。把你留下,寧願你恨朕。」
潤潤道:「那你饒了張佳年,我跟你。」
他冷笑道,「做夢。」
再敢提張佳年一句,他在她面前把張佳年五馬分肢。
潤潤悲憤難耐,抬手給了他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迴蕩在靜謐的空氣中,她早想打他了,之前只是礙於性命不敢。
如今,佳年既註定要死,她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她打他了,他要殺便殺。
這巴掌,是左右開弓,打得甚重。
陛下頭歪了過去,
窗牗透過微光,剪影,勾勒他鋒利而嶙峋的側顏。
發絲垂下,襯得他有點狼狽。
他確實有一瞬間的動怒,
沒有人敢打他。
潤潤卻已打第二次了。
沉默片刻,又覺得皮肉的疼不算什麼,心上剜鑽般的疼,才要命。
她的眼裡全是張佳年,全是。
她那麼細心地照顧張佳年,冒著生命危險給張佳年買藥,義無反顧替張佳年求情……可她從歸來到現在,沒提過他只字片語。
陛下輕輕撫了下自己的臉,
瞥潤潤,
她倔強地仰著脖子,神色痛苦,仿佛已準備好迎接死亡。
他若有所思須臾,反手將她雙腕握住,繼續方才那件事,更狠。
潤潤自是拼命掙扎,但她弱,不敵。
陛下忖度著,
真正的不愛,應該是無感。她那麼濃烈地恨他,堅持不懈地恨他,應該也是一種愛。
她願意打他,恰恰說明她還在意他,他的一言一行她皆關注著。他做了某些事,她會通心,因為她希望他好,滿足做她夫君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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