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頁
2023-09-14 22:27:06 作者: 旅者的斗篷
為此,封妃後最初最風光的那幾日, 潤潤皆是在佛堂中度過的。
門一關,室內肅穆, 靜悄悄,流淌的蠟燭火苗, 仰頭空對漫天諸佛。
潤潤要手抄佛經,向陛下遞悔過書。她肚子裡墨水少,陛下教她學的字正派上用場。
除此之外, 脫簪戴罪身披素服也是必要的。既然懺悔, 豈能穿金戴銀。
潤潤本來也身著素服, 歲歲剛死, 她要為姐姐服喪。
她生得一副冰雪長相,配上佛堂中寂寞的神色, 垂頭沙沙寫字,宛如月宮降落人間的神女。
陛下來時,
佛堂的門是鎖的,死水無瀾,
兩側分別矗著衛兵和婢女,全擺著肅穆嚴肅的面容。
陛下道,「打開。」
佛堂的門立即被推開了,幾縷淺淡的微光映進昏沉沉堂內。
空氣中,裊裊瀰漫著古佛的線香,
潤潤正趴在矮桌邊,手持毛筆,對著一張張宣紙。
聞他至,她呆默如雞,也不參見,
陛下踱到她身邊,瞥見姑娘白袍下若隱若現的柔潔肌膚,黑長漂亮的長發,充滿女子氣質的纖腰……眼神無形暗啞了幾分。
欲把纖腰折斷。
他俯身而下,臂彎圈住她肩膀,拇指隔著一層薄薄衣料在她肩頭來回捻動,喉結蠕動幾下,又忍不住對著她最漂亮的眼睛親了親,以滿足自己私念。
佛堂也是他的地盤,整個皇宮都是,
如果他有興致,可以直接把她按在佛堂供奉祭品的香案上,然後毀了她裙衫——她和他待在一起天生不適合穿衣服。
潤潤被親得闔上眼睛,一枝毛筆顫顫摔在桌上,左右連連躲避。
陛下的手掌抵在她背心,強勢又玩味,讓她避無可避。
她終是難忍,慍然擦著唇上水光,「陛下,這裡是佛堂。」
他指尖玩弄她一縷頭髮:「在佛堂,你可以漠視朕,朕來了你可以當作沒看見?」
把她唇親爛,看她還敢。
潤潤心口呼呼起伏,怨道,「臣妾在抄佛經,需要專注,所以沒起身拜見您。」
陛下循著去看她寫的東西,歪歪扭扭,整個上午僅僅兩三行,有些字跡還缺失筆畫。從前她給薛歲歲寫信時,比這可積極得多。
「這是你抄的佛經?」
他輕輕戳著她額頭,一下兩下,微有責備之意,「朕教你的字,你忘九霄雲外去了。」
「別碰我。」
潤潤捂著頭躲避,疼。
可他立她坐,她本身比他矮,雖躲閃卻還被他戳到好幾下。
潤潤現在滿腦子皆是如何為歲歲報仇,哪有閒情和他挑弄。
他的每一下觸碰,均令她反感。
只因她不敢叫他察覺恢復了記憶,才虛與委蛇,承受他那些親近。
「陛下走開,臣妾會好好寫。」
他呵呵道:「你現在不罵朕昏君了麼,晚了。朕就是要罰你在這跪著,冷吧,孤獨吧,你求朕也沒有用,挽留朕也沒有用。」
潤潤咬唇,她幾時說冷孤獨了,又幾時求他挽留他,簡直莫名其妙……那語氣此地無銀三百兩,仿佛提醒她去求他、挽留他。
她偏倔強,不理不睬。
陛下獨自寂寂半晌,無人接這話茬兒,似乎有點尷尬,自言自語道,
「那朕可走了。長信宮還有許多如花似玉的嬪妃。」
潤潤依舊無聲寫著字。
陛下轉頭,長身蕭蕭肅肅,門外微光投下一窪黑沉沉影兒。走得有點慢,顧盼猶豫,快到門口時,他回頭看她一眼。
沒看見,朕真快走出去了麼。
潤潤巋然,半無丁點留戀意思。
陛下失落之色,又沾點惱。天色陰沉,他內心也蒙著一層塵。
他不願獨自煢煢,遂只得放下臉面,又自己走回來,俯身剝掉她的筆,
「走,跟朕一塊用午膳去。」
說著,已將她腋窩挽起。
潤潤拒絕,諷他,「陛下在長信宮不是很多嬪妃等著臨幸麼。」
陛下道,「休偷懶。想留在佛堂里獨自享清福,卻是不能。」
潤潤無語,原來在佛堂跪著是享清福。他的意圖實在昭然若揭,不就想她陪他用膳麼,拐彎抹角說這麼許多。
陛下笑笑,牽住她手,五指相扣,走出佛堂。佛堂設在碧霄宮內,出門閒庭漫步片刻,便是太極殿側殿,他要和她在那裡用午膳。
陛下素日高高在上,甚少有棄乘龍輦之時。拉著她並肩而走,因天空微雨,他手中撐著一把竹傘。
傘擋下陰影,他的長相更酷肖山水畫,染就墨色,雨色,玉色,身後背景是皇宮的煙雨迷濛。他衣衫,也如弄墨。
潤潤側過頭去,沒敢多看他。
他真的……俊極,
列松如翠,郎艷獨絕。
為何會有這等誘惑的男人?
他曾經那樣絕情對待過她,可她那時還是因為這張臉淪陷了。
剛入宮那段時日,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男人。她和他做過那麼親密之事,她情竇初開,沒法不淪陷。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