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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2:27:06 作者: 旅者的斗篷
永安王府
淫雨霏霏,氣氛沉悶。
歲歲早上喝掉一碗安胎藥後便有早產之徵兆,此刻正在分娩,焦急萬分。
丫鬟和婢女一盆又一盆往外倒血水,過程極為艱難。
「姨娘太瘦弱,使不上力氣,嗓子壞了難以出聲,現在情況十分危急!」
王妃問,「王爺呢?」
「王爺正在姨娘的房外候著,可王爺乃一介男人,也幫不上忙。」
王妃暗暗得意。
王妃到產房去,見王爺頹然在房檐下走來走去,額頭全是雨珠,王妃假惺惺關懷,王爺怒吼道:「滾開!」
王妃道,「姨娘難產和妾身無關啊,王爺朝妾身吼什麼。」
謝尋章確實急瘋,看他髮絲凌亂,脖子上青筋暴起。
生這麼久,怎麼還生不下來?
王爺對大夫和穩婆威脅,「姨娘要出什麼事,叫你們統統跟著陪葬!」
王妃隔岸觀火。
片刻屋內傳來婢女們的驚呼聲,
不,不不不好了,
姨娘血崩了!
血崩?
王妃聽到這個詞,緊繃的內心終於放鬆。
血崩,妙極,
那賤婢終於嗚呼了。
謝尋章淚流滿面衝進去,一邊大叫著歲歲,一邊跪到床邊。
王妃也欲進去看看,奈何剛一進屋便被裡面腥臭欲嘔的血污味熏出來。
王爺的哀嚎越來越大,「歲歲!你別睡,你別睡!歲歲,本王在這裡!」
王爺喊得越急,證明歲歲的情況越危險。
這賤婢終於得到惡報,王妃神清氣爽。
父親的秘密,永遠無人知曉了。
歲歲油盡燈枯,產下一個死胎,任憑王爺再是呼喊,也無濟於事。
……
阮姑娘和天子試婚這日,和之前預料的相同,端端就是歲歲分娩這日。
寢殿陰沉沉的,又下雨了。
上天都在悲傷。
潤潤獨自在太極殿用完膳,問陛下何在。此乃皇帝寢宮,她待著如履薄冰。
宮女答道,「陛下此刻正在鳳儀宮。」
潤潤淡淡哦一聲,
差點忘記,今日陛下和阮姑娘圓房。
事實上,他和誰圓房跟她沒關係。
潤潤撐起一把傘,正要出門觀雨,菊兒帶著永安王府的消息急匆匆趕來,
「小主,大事不好,歲歲姑娘血崩了!」
……
鳳儀宮
阮淨薇極為緊張,香汗淋漓。
她由宮人們教過規矩後,玉露香凝的身子披著一件長長正紅寢衣,光腳踏在滿是花瓣紅毯上,至鳳儀宮寢殿。
這鳳座,這皇后之位,原本屬於她嫡長姐,感謝上天也給了她同樣的機會。
龍鳳花燭噼里啪啦爆裂出燈花,極好的意頭,流出滾燙燭淚,室內熏暖,暖得人渾身發燙。
阮淨薇摸摸自己的臉,心裡暢快歡愉,馬上就要做天子正妻了,何等高貴?
僅僅試婚便有如此隆重的排場,日後帝後真正大婚,又是怎樣一般盛景?
白手絹已經平平整整地鋪在了喜榻上,即將滴染象徵貞潔的處子之血。
阮淨薇百感交集,從前她只能眼巴巴饞潤潤,如今她也要親自品嘗品嘗了。
心跳越來越快,直到殿外傳來太監的長呼聲,「陛下駕到——」
阮淨薇緊張得閉上眼睛。
還以為會有怎樣一副浪漫情景,沒想到陛下平鋪直敘走過來的。
今日下雨天色陰沉,他一身墨色帝王常服。方撂下儀景殿的政事來此,連喜袍都沒換。
他的面色亦無有一絲波瀾,甚至流露隱隱疲憊,完全稀疏平常。
那染著雪色的眉眼,仿佛比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滴還涼。
阮淨薇給他行禮,他說,「起。」
未曾扶她。餘下也無別話。
阮淨薇略路失望,這場景,好像和她幻想的大相逕庭。
「陛下……」
她嬌滴喚著。
終於等到圓房這一刻,阮淨薇試圖和陛下先膩乎膩乎,再漸入佳境。
她竊竊挪過去,想勾住陛下脖頸,潔白手臂跟玉髓似的,有信心勾住男人的心。
陛下卻避開。
嬤嬤提點過阮淨薇,這是陛下不想調弄氣氛,開門見山之意。
試婚而已,又非真正的洞房花燭,他沒那個時間。
阮淨薇再次心塞。
瞧著陛下,衣服都懶得脫,別是一會兒還要回儀景殿批摺子吧?
他,他不是這樣的古板……
他頗是一個富有浪漫感的男人,她親眼見過他和潤潤調弄,喃呢婉轉,情意深濃,可以把人吻得天昏地暗。
為何,為何到她這就變了?
阮淨薇委委屈屈道,「陛下。」
陛下半闔著眼,冰涼的感覺滑在長睫上,也不知道是否今日落雨的緣故,他心情也如天氣般一片陰霾。
鳳儀宮寢殿布置得喜慶艷麗,在他眼中卻和黑白一色無有區別。
為何意興闌珊呢,他自己也想問。
若床榻上躺著的是潤潤,若潤潤主動來勾他的脖子,嬌切喃呢一聲,「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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