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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2:27:06 作者: 旅者的斗篷
潤潤拼命搖頭,不要,留在這裡意味著她徹夜被他監視,和他行烏雲之歡,明明她的親姐姐還身陷囹圄,性命攸關。
自己巴巴跑來儀景殿的行為簡直就是錯誤的,羊入虎口自投羅網,進殿容易出殿難。
還欲和他爭辯,眼皮卻沉重起來。原來方才的鎮定劑起了作用,操縱她的神志,讓她失去反抗能力。
陛下扶她躺下,耐心幫她掖好被角。
他丰神雋美的容顏,漸漸模糊在眼前,「睡一覺吧,醒來什麼都會好的。」
停了停,又道,
「你想多了,朕沒懷疑你,也不懷疑你。」
潤潤渾渾噩噩被掠奪了神志,連方才裂開的記憶,也重新被填堵回去。
……
陛下好容易才哄睡潤潤,
看著她櫻唇微微張著,完全睡熟了,他才鬆開她的手,悄無聲息從她身邊離開。
方才,確實是他的錯,是他多疑。
他做太子和皇帝這麼多年,疑慮幾乎已經成為一種本能,失手流露在潤潤身上,他很抱歉。
仔細想來,潤潤和歲歲確實無與外人勾結結黨營私、謀求皇后之位的可能。
原因無他,這姐妹倆出身太低微,誰會找她們合作。
薛歲歲此番,確實被人給害了。
若只是永安王府尋常內宅之斗,自然無需他插手。
怕只怕王妃和阮淨薇這兩個女人背後分別代表兩個家族,蓄意毀壞薛歲歲嗓子,滅她的口,背後隱藏著什麼深層次目的。
他登基之初深受外戚所擾,花了大心血才將竇氏之黨剷除,所以對後宮女眷和前朝勾結之事深惡痛絕。
無論潤潤還是阮淨薇,任何一人試圖在他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他都不能允許。
本來他以為阮氏乃兩朝元老,有個忠臣名頭,暫時值得信賴。
如今看來……
呵呵。
潤潤說得沒錯,他警惕阮氏。
他現在在揪官員賣官鬻爵、收受賄賂之事,想知道,那表面上乾乾淨淨的阮氏,是否內里一絲污垢齷齪也無。
先去查查吧,看看再說。
他叫來錦衣衛指揮使裴青山,把事情吩咐了下去。
另外,陛下難免怪罪,謝尋章也太廢物了些,連自己的妻妾都管束不好,鬧得雞飛狗跳。
潤潤那般傷心,難道一個小小的王府小妾,也要他大動干戈派隱衛去保護麼。
……
潤潤醒來時蒙蒙的,仍身處太極殿。
睡眠果然有鎮定心情的效果,潤潤惺忪地坐起身來,發覺自己腦袋好受了,淚水也停了。
她在內殿睡覺,陛下在外殿見了大臣,處理下屬送來的奏摺。
婢女通傳她醒來,陛下過來到她身畔,撫摸她尚且模糊的小腦袋,「醒啦。」
潤潤極低極低嗯一聲。
陛下道,「肚子餓嗎,朕給你傳膳。」
儀景殿多麼莊嚴,相當於南書房,
一整個下午都在儀景殿睡,成什麼話,叫外人知道也當真稱得上『金屋嬌藏』。
潤潤神情頹然地靠在床榻軟墊上,沒有任何食慾。她問現在什麼時辰了,怎麼感覺自己像睡一百年那麼長。
陛下跟她說,堪堪晚膳。
孟太醫對藥物劑量的拿捏十分精準,既保證了她充足休息,又不至於她睡得過死。
雨停了。屋檐只墜下斷線的雨珠。
潤潤不經意和陛下對視上,寒噤,身形本能往後退。他本來欲吻吻她的,也被她躲開。
方才剛剛爭執過一場,他們還自冷戰著。
陛下聲音沉了沉,叫她名字,
「潤潤。」
多少含有些警告的意味,卻不想再和她冷戰。
潤潤被他所懾,未敢再躲,被他抱在了膝頭。他整理著她蓬鬆亂發,道,
「王府之事,方才朕已替你問過。你姐姐並無性命之虞,莫過於擔心。」
謝尋章已四處為歲歲請名醫了,估計過段時日歲歲的嗓子能好。
左右歲歲無什麼大礙,腹中子嗣也好好的,便得過且過,息事寧人算了。
「朕以後查清這樁事,會補給你一個交代。」
「以後查清……?」
潤潤暗暗冷笑,只因始作俑者是他的皇后,他才會說以後查清,息事寧人。
換作別人呢?止不定要挨多厲害的懲罰。
以他的手段和能力,若想查清,何須以後。
看來,是誰做的,陛下心裡恰如明鏡。他需要一位德才兼備、出身貴族的皇后穩定江山,所以才按下此事。
潤潤從頭到腳透心涼。
「那王妃呢,也得過且過了。」
她不折不撓地提醒,
沒敢表現出太多咄咄逼人的語氣,怕再度引起他懷疑。
陛下道:「那是永安王家務事,他自己處理即可。」
歲歲此番受害,肯定是聽到了什麼。
但捕風捉影之事,無法將人定罪。
王妃背後是孫丞相,阮淨薇背後是阮家。這些人皆屬朝廷重臣,陛下當然不能像潤潤說的那樣衝動,說抓人就抓人,說抄家就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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