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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2:27:06 作者: 旅者的斗篷
嬪妃侍寢從前皆是被抬去長信宮,四更天再抬出來的。
小主不用去長信宮,天天陛下主動找來,且小主可以徹夜安睡在陛下身邊,
有時陛下上朝還會輕手輕腳,怕驚醒了她……這是多大恩寵,小主怎能不給陛下留燈,自己先酣睡?
小主也太沒規矩些。
潤潤卻無所顧忌,且睡自己的。
她就是翠微宮一隻籠中鳥,白日受各種規矩束縛,難道晚上隨心所欲睡覺的權利也無了麼。
她告訴菊兒:「莫要擔心。」
聽說陛下正和阮姑娘在太極殿用夜宴,他們新婚夫妻,會徹夜卿卿我我的。
菊兒無奈。
潤潤真就睡了,迷迷糊糊半宿,忽感一隻手撫上她面頰,帶有輕微的霜寒之氣。
潤潤嚇一激靈,腦子嗡嗡蒙,竟是陛下到了。
昏暗中,他滿是責怪:「怎麼沒等朕。」
潤潤朦朧道,「困,就先睡。陛下用完宴了?」
陛下愈加憮然:「你哪只耳朵聽到朕用宴,朕一直在儀景殿批摺子,如何飲宴去。」
潤潤低低哎一聲。
錯怪他了。
但他平時總和他未來皇后鬼混在一起,總歸沒錯的。
婢女萍兒進來,為寢殿添了兩支小蠟。潤潤惺惺忪忪起身,服侍他更下外袍,褪掉龍靴,全程安安靜靜的,一句話和他也沒有。
姑娘長發如瀑般披灑,低眉恭順樣子,美則美矣,毫無活氣。
陛下淺淺吸了一口氣,支頤在側,食指抬起她的下巴,
「今天犯什麼勁?」
潤潤被迫仰起頭面對他。
她正自給他換靴,還匍匐在他面前。
一坐一跪姿勢,本來就有天然的地位地差距。他曾說過,他是她的主,夫主。
潤潤怔怔道,「當真,當真只是困。」
他呵呵道:「如此沒規矩,也不怕朕罰你。」
明明今晨離開時有告訴她,晚上還會往她這來。應該說沒意外他肯定往她這來的,缺席才屬特殊情況。
本來在儀景殿就案牘勞形,當他過來時,見翠微宮燈都熄了,萬籟俱寂,心情更加複雜。
她倒是春閨好睡。
潤潤服軟道:「陛下別生氣,臣妾以後儘量醒著,但您也要早些。」
陛下依舊沒放過她,指腹左右輕捻著她圓潤下巴,眸中冷冷微亮道,
「小流鶯,若你現在剛剛進宮,朕一定不賜你正經位份,把你綁在太極殿龍榻上,叫你四肢分開,日夜下不來床,好生曉得曉得什麼叫人間地獄。」
潤潤聽得心膽俱寒,
身體下意識劇烈顫了下,
天吶……他好狠毒的心。
陛下薄唇微啟,說話時臉上未見怒火,也未見什麼笑容。這樣平平淡淡的他,才最可怕。
她極度委屈,雙膝登時軟了,
苦苦肯求他,「不要,陛下不要!」
嗚嗚咽咽地哭。
陛下睥睨著她,好整以暇問,「那你後悔嗎?以後還敢自己先睡?」
潤潤淚珠晶瑩,「臣妾後悔,臣妾以後無論多晚都等陛下。」
陛下這才略略滿意。
笑話,就她這瘦弱小骨架能經得住什麼麻繩捆,他若放開了一兩天她就得一命嗚呼。
扶她起來,抱在自己懷中。他啃吻著她瑟瑟抖的雪頸,「你聽話。」
潤潤意難平,想要掙,陛下卻將她直接撂倒在枕席間。
或許因為她早睡的行徑忍慍了他,今夜他格外烈些,潤潤腰快被掐斷。
潤潤痛苦地唔。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悲,很想落淚。
陛下明媒正娶的是皇后,而她只配讓他圈在後宮,宣洩需求,像陰溝里某些生物一樣。
陛下吻掉了潤潤淚珠。
抓她抓得那樣緊,仿佛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放手。
從永安王把她獻給他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已經註定。
他不是她的張佳年,
但她必須忘掉張佳年,愛他。
因為,他喜歡了她。
潤潤被陛下磋磨了甚久,才在他臂彎中沉沉累暈過去。
從前她夢話里還敢叫佳年,現在她一叫,陛下便會吻住她,然後進行新的一輪磋磨。久而久之,潤潤不敢喚了。
陛下對她低吟著,「朕與你說過多少次,無論朕娶誰當皇后,咱們關係依舊如一,你依舊是朕最在意寵妃。為什麼你一天天總胡思亂想?」
他娶阮家小姐,僅僅為皇后名頭,為生個皇太子出來。
他心悅她,
難道她竟半點不理解他的心嗎?
潤潤精疲力盡,嚶唔著,無法答覆他問話。她煩躁地翻了個身,想與他徹底隔絕,躲來躲去,依舊沒躲開他臂彎的包圍圈。
她不理解他,他也不理解她。
潤潤認命地在他胸口畫著圈,無情無感問,「陛下,您真在意我麼。」
如果把心分成一百份,她占多少份?
江山社稷六十份,繼後二十份,帝王尊嚴十份,前朝後宮各種雜事七八份……她可能連一兩份都沒有。
潤潤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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