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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2:27:06 作者: 旅者的斗篷
陛下微微自責,是他不好。
……可她亦犯下大不敬之罪,背著他和張佳年私相授受,她亦對不起他。
他作為皇帝,饒恕了她和張佳年性命,已算扯平。
潤潤受張佳年指使,在身上塗抹避免惡魚撕咬的粉末,從御河中逃出去,以為天衣無縫。
可這世上之事哪有不留痕跡的,只要派人去查,就一定能查到。
手頭正好潤潤織寢衣用的紅繩,
思及她的背叛,陛下順便扯下一根,把她雙腕捆在一起,用紅繩輕輕纏了個蝴蝶結,用以懲罰她。
他要將她今生都束縛住。
叫你再騙朕。
……
潤潤修養的時間,陛下命人把政務搬到翠微宮,邊守護她,邊批摺子,一步不欲離開她。
潤潤醒來後,勉強用些菜飯,力氣稍有恢復。
可她怕人厲害,尤其怕陛下。
寢宮周遭熟悉至極,儘是給她帶來過噩夢的陳設,好可怕。低頭一看,雙手還被一根細細紅繩繫著,便愈驚恐。
瞪大眼睛見不遠處批閱奏摺的男人,她後退地蜷縮到床帳角落去。
陛下傾身過來,欲伸手撫她,「潤潤。」
潤潤盲然。
髮絲微微有些凌亂,像只慌忙無助的小麻雀。
你是張佳年麼。
她兩隻並緊的小拳頭緊緊貼在胸口,淚光瑩然,無助詢問他。
事實上她從山崖跌落時荊棘微微扎傷了眼睛,此刻視線朦朧,難以看清東西。
陛下再次聽見張佳年的名字,重重呼了口氣。卻又因潤潤這般半死不活,滋生愧仄,不忍重言相責。
他身子前傾,膝蓋單只跪在床榻,很容易把她撈到,摸著她顫慄皮膚,似羽毛,溫柔入骨髓,
「你真不記得朕了,還是在跟朕裝傻?」
潤潤茫然無知,真的失了憶。
事實上,男人在她眼中僅僅一個模模糊糊剪影,她未能看清他全部模樣。
張佳年是她拜過天地的丈夫,她心中唯一執念。
「我……」
潤潤頹然哭著,
腦袋很疼很疼,救我,我不想死。
即便在夢中,她身體也輕輕抽搐,仿佛隨時在模擬逃跑的動作。
佳年,有人在追我,有人要殺我。
千萬不要讓我落在『他』的手裡,求求你,求求你。
陛下見潤潤意識如此淪喪,
殺她?
她怎麼就怕他到這般。
他垂眸,緊抿的薄唇藏匿了內心太多的情感,握住她被紅繩扎住的手腕,
「潤潤,沒有人殺你。他也不會,他盼著你好。」
潤潤抽噎著,「真的麼?」
陛下重重點頭,「是呀,是的。」
白淨修長的指節,寸寸愛撫她皮膚。你不是把我當成張佳年麼,那你該信我。
潤潤由於腦子傷損嚴重,眼睛又失明,信了眼前『張佳年』的話。
看來她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陛下微微頭疼,
在此之前,他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驗身嬤嬤已在外等候,陛下使其進殿,為潤潤檢查身體,他自己則在外等候。
片刻嬤嬤從房中出來,慈眉善目稟告道,「回陛下,小主完好。」
陛下冷靜幽暗的眸抬了抬,掀起一陣波瀾,恍若深沉的湖水。
他要知道的是,在她離宮這段時日,她有沒有和張佳年做過。
有沒有。
這對於他當然很重要。
他問,「確認?」
嬤嬤恭敬答,確定。
陛下驅退嬤嬤,心情無形中明朗幾分。
不錯,潤潤是個乖巧的姑娘,沒有隨意被亂七八糟的男人玷污了去。
她曉得保護自己。
若是她真被和張佳年有了苟且之事……他額角青筋暴起,太陽穴銳痛,還真不知該如何處置她。
至於她和張佳年那兒戲般的拜天地,他當作不知道,得過且過吧。
陛下收了冷色,重新換回溫存,向寢殿內走過。
潤潤剛被嬤嬤檢查過,衣衫有點凌亂,見他到來,激靈一驚。
……是出於本能的,那男人身上氣場很強大可怕。隨即想到他是張佳年,她不用怕的,緊繃的麵皮又放鬆下來。
陛下和煦伴她床畔坐下,摟住她便往她淺色的唇上探去。
她尚且乾乾淨淨的,他心悅極。
潤潤細微打了個寒噤,未敢躲閃。
「佳年……」
她口中啞啞,又陰魂不散地叫這個名字。
陛下豎了根手指在她嘴邊,
「以後不可以再叫。」
潤潤怔怔問,「可你就叫張佳年呀,我不喚你佳年喚什麼。」
陛下心想既然她沒和別人做過,以往之事他們兩人又都有錯處,那往事便揭過去吧,他和她白紙一張重新開始。
他沉吟片刻,道,「我是你的夫。」
準確來說,是夫主。
潤潤秀色的眉蹙著,很難明白「夫」代表著什麼。
陛下耐心告訴她,她現在傷得很重,暫時不必明白這一切,但以後她要伺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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