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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2:27:06 作者: 旅者的斗篷
第二天清晨,歲歲放出來,潤潤卻被單獨隔開。
潤潤生得比歲歲更甜美靈透幾分,歌喉也更鶯歌婉轉。
王爺要潤潤入宮侍奉陛下,在陛下面前獻媚爭寵,從而永安王府在後宮奪得一席之地。
陛下登基時候尚短,後宮閒置,正是選秀時光,此時塞人最容易辦到。
三天三夜,潤潤都被關在一間封閉的繡房中。
教習嬤嬤教授她宮裡規矩,伺候天子的禮儀,還要精益求精訓練她的歌喉以及琵琶技藝。
陛下是誰,九州四海的主人,天底下最矜貴男人。要服侍於陛下靴前,一切必須按陛下偏好來。
潤潤套上錦衣華服,宛如繁重的枷鎖,沒日沒夜訓練。
歲歲額頭纏著繃帶,一瘸一拐去探望潤潤。
教習嬤嬤看歲歲實在可憐,跟她說:「潤潤不再是你妹妹了,而是陛下的貴人。她要救你,必須入宮。」
宮裡多好啊,紅牆黛瓦,瓊樓玉宇,侍奉金昭玉粹的天子更有數不盡榮耀風光。
潤潤再也不用擔心餓肚皮了,如果混得好,將來永安王府沒準反過來沾潤潤的光。
歲歲卻絕望癱坐在青磚地,怔怔落下一行清淚來。
「潤潤,你真傻。」
「你走上一條不歸路啊。」
第2章 入宮[微修]
從來對王爺百般閃避的歲歲,主動跪到了王爺面前。
歲歲甘願為通房侍奉王爺,但求王爺收回成命,別送她妹妹潤潤入宮,使她姐妹倆生離。
謝尋章捏起歲歲的下巴,睥睨這送上門來女人。
「還真是姐妹情深。」
「你想用為妾的條件換你妹妹,那本王且問問,昨日本王從王妃手下對你的救命恩情又如何算?」
歲歲語塞,欲再行出言懇求,謝尋章無情甩開她。
「名簿已然報到宮裡了無法更改,記住,本王是你的主子,再敢拿做妾的事跟本王談條件,定不輕饒。」
歲歲泛紅的眼圈透出絕望,心中一片冰涼。
她明白此事覆水難收,再無挽回餘地,便退而求其次,苦苦哀求王爺允許潤潤和張佳年見最後一面。
潤潤有未婚夫的。
明明再過幾個月,她就能出去嫁人,風風光光為舉人郎君的正室娘子,一輩子都倖幸福福的。
現在完了,全完了。
謝尋章被歲歲哭得心煩意亂,潤潤現在名義上已是陛下的女人,他如何能光明正大地逾矩,讓潤潤去見什麼未婚夫書生?
然轉念想,畢竟日後還要哄歲歲為妾,不好把此事做得太絕。
「只能暗中見一面,隔著牆。」
隔著牆,就是潤潤在屋裡,張佳年站在門外,兩人隔牆最後道別幾句,且只給半炷香的時間。
潤潤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錢都給了張佳年,叫他去春闈考試,把她忘了。
張佳年抱著錢袋子悵然若失,淚眼凝噎,恍若心被挖空一塊。
「潤潤,」
他手敲青磚,不停喚她,「潤潤,我們走吧,遠走高飛。」
屋內也傳來潤潤細細的啜泣聲。
「別傻啦。」
她的嗓音依舊稚嫩青澀,辛酸之中,掛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成熟。
「走了,你我會沒命,姐姐也會沒命,你年邁父母也會沒命的。」
張佳年拼命搖頭,想要奪門而入,可兩旁石頭般的帶刀守衛將他死死攔住。
閉合的雙頁門細微顫動,是潤潤在裡面敲擊門板。雖看不見她的人,張佳年可以想像她倚在門板前的痛苦模樣。
「君是棟樑,該忘卻兒女私情。考中功名,日後一定會再遇佳偶的。」
隔良久她才再度開口,純潔脆弱得叫人心碎,「我……我能到宮裡服侍陛下,是福分。」
張佳年捶足頓胸。
這一遭,註定成為他們的永別。
今後擋在他們中間的,是厚厚宮牆。
潤潤給了他所有積蓄,張佳年無以為報,便將自己珍藏多年的玉枕送與潤潤。
兩處相思睡一枕,今生也算做夫妻了吧?
枕頭上零零碎碎掛有幾片黃花玉髓,不是什麼珍貴物件。教習嬤嬤仔細檢查,確認沒什麼差錯,才把枕頭丟給潤潤。
昏暗的房室內,潤潤靜靜撫摸著玉枕。張佳年的半縷頭髮,還殘留在枕頭縫隙間。
他向來這麼粗心大意。
潤潤想起過往,傻傻笑了。
笑著笑著,又怔怔哭了。
·
五日後,秋氣瀟瀟,天空極高極淡。
一行大雁滑過碧空,潤潤身著銀繡白蝶曳地長裙,打扮得宛若明珠美玉般,叩首拜別王爺謝尋章,謝他提攜之恩。
謝尋章破例到府門口送她,帶著歲歲。
「入宮後該怎樣侍奉陛下,明白嗎?」
王爺送潤潤入宮,是讓她和貴妃娘娘爭寵的。若她不思進取,敢反過來忤逆王府,左右歲歲還在王爺手中,有歲歲好受的。
「奴婢明白。」
謝尋章揮揮手送她上轎。
歲歲一雙妙目濕漉漉地凝望潤潤,含□□訴。
王爺給潤潤配了個隨身侍女,名叫錦書,算是她的陪嫁。
名為陪嫁,實為監視。潤潤在宮中有任何風吹草動,錦書都負責第一時間稟告王爺。
皇宮壯麗巍峨,凸顯王者氣度的澄黃琉璃瓦,一座座金紅相間的雄渾宮殿,神秘而凝重,莊嚴而不容絲毫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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