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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1:58:57 作者: 青衫帶酒
    於是當駱與時回到大廳時,他連問都不用問,幾乎是一眼就找到了預留給他的位置——

    最中央那張桌子上,連著空了兩個座位的缺口分外顯眼。

    一口血哽在喉頭,有那麼一瞬間,駱與時真想掉頭回去。

    但要是他們倆一直不回去甚至一晚上不露面,剩下的人才更容易亂想吧……

    駱與時深吸口氣,強拿出一派淡定的表情,面不改色地走到中央的主桌坐下。

    好在張莉就坐在他的旁邊,主動小聲招呼道:「駱老師,這是你的餐具,小料和菜都在自助台那邊可以自取,還有甜點水果和小食。」

    「謝謝。」駱與時感激點頭,內心十分佩服張莉身為經紀人的素養。

    就對方剛剛那說話的語氣,自然地就像是他只是出去洗了下手一樣,親熱又不刻意,讓他感覺舒服極了。

    駱與時整了整餐具,正準備站起來去拿東西,一碟按他的習慣調好的蘸料就放在了面前。

    「嗒。」

    瓷製餐具碰撞在木質餐桌上的聲音在熱鬧的火鍋店裡並不明顯,駱與時卻忍不住心虛地咬了下唇,餘光先是掃了一圈,最後落到表情坦然地安坐在他身側的陸曜。

    「放心,沒腫。」

    陸曜用口型無聲說,目光落在駱與時的唇上。

    嗯……就是比平時紅了一點。

    但是小情侶久別重逢嘛,在座的又不是未成年人,都能理解。

    趕在駱與時惱羞成怒前,陸曜端起一盤用冰鎮著的毛肚,問:「吃嗎?」

    他聲音不大,卻足夠吸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眾目睽睽下駱與時是不會做出在他看來比較「失禮」的動作的,便只好捏著鼻子回:「吃,謝謝你。」

    「不客氣。」陸曜勾唇,又端起蝦滑開始故技重施。

    在周圍一臉「小情侶真恩愛」的表情里,駱與時徹底投降,自暴自棄地接受陸曜的投餵。

    他確實很餓了,涮毛肚真香。

    ……

    酒足飯飽之後,身為東道主的陸曜起身到大廳門口送眾人離開。

    駱與時吃得很飽,懶洋洋地不想動,就還坐在原位上和杯子裡最後的一點果汁作鬥爭。

    「駱老師你好,久仰大名。」

    剛剛坐在桌子另一側的男人走過來主動伸出手:「我是邱旭的哥哥邱陽,也是曜哥的前隊友。」

    「你好,先坐吧。」駱與時主動拉開旁邊的椅子,「我記得的,剛才吃飯的時候陸曜介紹過你。」

    「這不一樣,第一次和人見面的時候總要親自過來一下才能顯出誠意。」邱陽微微頷首,小聲道謝後坐下。

    陸曜的這幾個前隊友在駱與時這裡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至少他知道,陸曜和他們的關係是真的很好,屬於自己人的那種,太客氣了倒顯得身份。

    於是駱與時也坐得沒有平時端莊,微微側著身子笑著說:「剛剛看著還不覺得,現在湊近了看感覺你和邱旭長得是真像,不愧是親兄弟。」

    「也就是長得像罷了,他一點都不聽我的話。」邱陽無奈搖頭,「這次我好不容易來A市一趟,說想替家父家母看看他,這小子一句沒空就把我堵回去了。」

    「那可能是真的忙吧,他們那個團現在人氣很高。」駱與時安慰道,「邱旭還是很懂事的,如果有空絕對不會故意不見你,不然光是陸曜聽了就不會答應。」

    「的確,小旭一直都很崇拜曜哥,或者說,以前我們當練習生的時候幾乎沒有一個不崇拜曜哥的。」邱陽下意識地說,片刻後又愣住,垂著眼笑了下:「看我,多好的日子差點又提起晦氣的東西。」

    駱與時看到他眼裡剛剛一閃而過的厭惡,心知他和陸曜一樣討厭他們的前東家和悅傳媒討厭到連名字都不想提,連提起沾個邊的都能皺下眉頭。

    「對了,聊這麼多還沒說正事。」

    邱陽端正了表情,「駱老師,今天我是帶著我們另一位前隊友許悅堯的心意一起來的,他因為接的綜藝要錄特別篇趕不過來,特地拜託我過來的時候當面對你道一聲謝。」

    駱與時有些懵:「道謝?」

    「嗯。」邱陽正色點頭,「這次曜哥新歌的事多虧了你出手相助。」

    「這哪用謝呢?」

    駱與時剛說了前半句,便聽邱陽道:「駱老師,你是那件事情後第一個能讓曜哥願意在歌曲製作前就把草稿給你看的人。」

    事情發生在他們成團後的第二年。

    當時他們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雖然出道已經一年,依舊心思單純,聽經紀人說讓他們帶幾個師弟,便真掏心掏肺地把他們當弟弟看,很少對他們有防備。

    許悅堯是團里最小的,性格活潑,甚至有些粗線條,那天陸曜給他們團的新歌起了個草稿,其中一句詞特別妙,讀來齒頰生香。

    見證著陸曜落筆的許悅堯興沖沖地去找同是陸曜崇拜者的邱陽,說話時忘記了有人路過,結果沒過多久,這句詞就跑到了他們師弟團準備發的新歌里。

    「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個團里有成員是公司高層的親侄子。」 邱陽嘆了口氣,「曜哥氣不過,連著熬了兩天,終於想出個更好的句子補上。」

    「從那以後曜哥寫歌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房間,不給任何人看手稿和沒有確定下來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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