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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頁

2023-09-14 21:33:19 作者: 張不一
    這聲「謝謝」,與其說是為了感謝他在嬸嬸面前維護她,倒不如說是在與他劃清界限----

    她是在告訴他,她不是白家的人。

    白星梵明白她的意思,再次重申:「我說過,我們……」

    蘇顏知道他想說什麼,無奈且篤定地打斷了他:「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

    白星梵陷入了沉默,雙手死死地攥著方向盤,白皙的手背上根根筋骨暴起。

    霓虹燈的光影斷斷續續地划過,車內光線忽暗忽明。

    許久後,他才再次開了口,眼尾微微泛紅,竭力壓制著聲音中的哽咽:「我真的、真的很愛你。」

    蘇顏的眼眶一酸,眼前的夜色逐漸模糊了起來:「我不需要你愛我,我只需要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第58章 南島

    葬禮過後的第二天,蘇顏就和白星梵去了民政局,正式辦理了離婚。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蘇顏才正正直直地感受到了解脫。

    他終於放過了她。

    腦海中那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徹底放鬆了下來,她精神狀態也逐漸恢復了正常,終於可以再次投入到編劇的工作中。

    早在今年七月份的時候,她參與了一部文藝愛情片的創作工作,這也是她第一次嘗試電影劇本的編寫。

    由於沒這方面的創作經驗,所以她在開始創作前查閱了不少這方面的資料,也去請教了許多位經驗豐富老到的電影編劇,心裡有了些把握後,才敢開始動筆。

    初稿完成後,她將稿子發給了導演,但是導演並不滿意,於是毫不留情地將稿子退了回來,讓她重新修改男主人設。

    蘇顏並沒有對導演產生埋怨情緒,反而對她心悅誠服,因為她知道,導演對男主人設的要求高是對的,因為這是一部女性向的文藝愛情片,全片有沒有爆點,全靠男主的人設有沒有張力。

    這部片子改編自一部名為《流鶯》的短篇言情小說,通篇瀰漫著香艷與浪漫的氣息,文筆通俗卻不世俗,反而充滿了令人慾罷不能的禁忌感----女主的人設是流落風塵的流鶯妓/女,男主的人設是家境優越的清冷大少爺----背景的差距造就了第一重背德感。

    兩人相識在一個初冬的雨天,流鶯穿著一件墨綠色大衣穿梭在濕潤小巷中,來到了一家小賣鋪前,買了包萬寶路香菸。

    一輛黑色轎車飛馳而過,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流鶯的大衣,流鶯正要破口大罵,轎車突然停了下來,駕駛室的車門被打開了,司機拿著一把黑傘,頂著細雨,快跑到了流鶯的面前:「我們少爺讓我來給您賠不是,真是萬分抱歉。」

    他呈上了那把做工精緻的黑傘。

    流鶯沒接,瞟了一眼車標,心頭開始了算計,當即把冒到嘴邊的污言碎語盡數咽了回去,撇了撇誘人紅唇:「一把傘就解決了?我這衣服可是lv的。」

    司機並沒有戳破她的謊言,而是畢恭畢敬地說了句:「那您有什麼要求呢?」

    流鶯:「別慌,不訛你們,只想蹭你們的車回家,住得遠。」她雙臂抱懷,抬頭看天,輕嘆口氣,「這雨呀,是越下越大了。」

    司機不能自作主張,回去詢問了主人,得到了主人的允諾後,他請流鶯上了車。

    這就是流鶯與少爺的相識。

    其實流鶯沒有騙人,她身上的那件墨綠色大衣,確實是lv的,從十八歲到二十三歲,攢了五年的賣身錢買的。

    她自幼家境貧寒,又是家中長女,後面還有兩個弟弟,父母重男輕女,吸她的血扒她的皮,張口閉口不離「給錢」兩字,恨不得把她當成人油煉榨,榨乾了、榨死了為止。

    但凡有還有其他選擇,她也不會走上當流鶯的路。

    活在社會底層的人生活太苦,流鶯極度嚮往上流社會的生活,與有錢少爺相識後,開始千方百計地引誘他。

    少爺自幼性子清冷,心志堅定如同高僧,然而凡人終究不是聖賢,難逃七情六慾的擺控,他逐漸淪陷在了流鶯的溫柔鄉中。

    流鶯愛他有三分,卻能展現出來十分;他愛流鶯有十分,展示出來的也是十分。

    他想與流鶯雙宿雙棲結為連理,流鶯卻比他清醒的多,深諳自己這種身份的女人絕對進不了那種正經人家的門,索性將目標放在了錢上。

    她找到了少爺的母親,向她索要了一筆巨款,並承諾拿到錢後一定會離開她的兒子。

    母親了解兒子的性格,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讓兒子對這個妓/女死心,只得暫時答應了流鶯提出的交易。

    流鶯也確實是個講信用的人,錢到帳後,乾脆利落地和少爺分了手,準備拿著錢遠走高飛。

    然而少爺卻是個痴情種,認準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無論如何也不想放走流鶯,並哀求母親同意他們的婚事。

    母親氣得要命,為了讓兒子徹底對那個妓/女死心,她殘忍地對他說出了真相。

    少爺深受打擊,卻沒有對流鶯死心,因為他是一個擁有著極端偏執性格的人。

    故事的結局,他在一個暴雨之夜,西裝革履的去到了流鶯的家中,用一把鋒利的匕首劃開了流鶯的喉嚨。

    鮮血噴濺,濺紅了他半張英俊的臉。

    他眼睜睜地看著流鶯死在了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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