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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1:25:30 作者: 酉野
    「幸好你沒事,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辦,傷口還疼麼?」

    搖搖頭,擺手示意他沒有事:「不疼了,你看我這不是沒有事。」

    可路君晨嘴裡一直在抱歉:「都是我的錯,哥哥你以後會不會不理我了?」說著說著,眼裡蓄了些淚水,看得人好不心疼。

    急忙擦去弟弟眼淚:「怎麼會,我怎麼會怪你,不會的。」

    今天君晨有些反常,任憑他怎麼說都不見好,直到成遂走過來,不耐煩的說:「夠了,嘰嘰歪歪吵死了,閉嘴!」

    說完這句話暴躁的往邊上踢了一腳,凳子和櫃檯的撞擊過大,裝飾用的瓷器擺件晃悠悠的摔下,『砰——』的一聲,破碎的聲音徹響在廳內。

    除了莊轅烽沒反應,其他人全都安靜下來。

    製造動靜的成遂沒有在乎,反手勾著外套:「人又沒死,有什麼好說的,走了。」

    路君晨小聲說:「哥哥,我先走了,下次來看你。」

    說著跟上成遂往門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路時櫟莫名有種隔閡感,這種奇怪而又熟悉的局外人的視線,跟之前一摸一樣。

    是他在房間裡窺視的那段日子。

    第17章 野雛菊的妄念

    「等下!」

    衝動之下走到成遂前面把人攔下來,等人真的停下來,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alpha的表情很無所謂,就像在對一個陌生人一樣的冷漠,沒有任何的不耐,卻足夠讓人難受的。

    剛堵人的架勢又慫了起來,只剩下滿腦子的怎麼辦?

    他怎麼有膽子攔住成遂。

    意識到成遂在看他的手,連忙鬆開衣服反手背在身後,惶惶不安。

    成遂難得有耐心的問:「有事?」

    想了半天,才擠出個:「我...剛出院。」

    而成遂眉頭一挑,表情似乎在說,還有呢?

    「沒...沒事了,你去忙吧。」

    成遂和路君晨走後,莊轅烽也準備離開。

    在車開前,路時櫟彎腰敲了敲車窗,車窗下降,露出莊先生冷峻的側臉。

    「莊先生,可不可以麻煩您一件事?」路時櫟朝著莊先生頷首,有些不好意思道:「能不能請您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訴成叔叔。」

    莊轅烽面色如常,似乎並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半響,才說了句:「好。」

    聽見回答,路時櫟笑著說:「謝謝您,路上注意安全。」

    莊轅烽深深看了他一眼,甩下一句話,說完開車走了。

    車子開的很快,一下子就沒了影,路時櫟還呆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想著莊先生臨走前說的話,低聲笑了笑盯著自己的倒影,落寞說著:「可是不這樣,又能怎麼辦?」

    午後的光線特別強,強到連地上的影子都開始發暈。路時櫟蹲在路邊,皺著鼻子在地上畫圈圈。

    莊先生的車走了有多久,他就蹲在路邊有多久,到最後都是呲牙咧嘴的忍著腿麻站起來。

    眼皮被曬的很重,半眯著眼往裡走,還沒進去就聽見廳內吳嫂嘀嘀咕咕的抱怨,和傭人收拾東西的聲音。

    頓了頓,避開大廳往後院走去。

    沒人注意樹下站著的人影,就在他離開後,那人也不見了。

    後院裡有個花圃,聽說是成老爺特地從國外請人設計的,裡面的花卉長的甚是喜人,可惜並不討人喜歡。

    之前成遂讓人把花都填了,還是他極力保留,才讓花圃留了下來,那是他第一次主動求成遂。

    當時成遂是什麼樣的表情,他記得很清楚。

    應該說成遂每說的一句話,或者有什麼情緒,他都會記在心裡。

    花圃之前種的是從國外運回來的珍稀花卉,只不過他不會種,死了很多,沒辦法只得把那些枯死凋落的花卉摘了,種上一大片不怎麼值錢又好養的花,其中最多的就是雛菊。

    澆完水,路時櫟雙手疊交搭在膝蓋上,用下巴抵著手臂,盯著花蕊發呆。

    面上很平靜,腦子裡思緒卻很亂,滿腦子都是莊先生最後那句話。

    一味順從便是盡頭。

    他何嘗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說好聽點是順從,說難聽點就是微賤,莊先生在顧忌他的自尊,才選擇了這麼一句好聽的話來提點他。

    性格使然,他何嘗不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面對成遂他真的無法做出任何判斷。

    成遂是他的alpha,是他偷偷喜歡那麼多年的人,他怎麼會捨得多說一句?

    更何況如果不是成遂,他早就死了,就連骨頭都不知道飄在哪個下水溝里。

    眼眸映著雛菊的影子,omega睫毛微微閃動,微風掠過黑色發尾,柔柔繞著他的臉頰。

    太陽很曬,曬得人懶洋洋的,在地上蹲了好一會,直到人都發暈了,才靠著長椅眯上眼睛,睡著了。

    夢中的路時櫟睡得很不安,他又想起黑口的那晚。

    昏暗的房間,宛如倒計時的心跳聲,陰暗潮濕的長巷,令人發怵的狗吠聲,以及令人作嘔的垃圾味,噁心的信息素無處不在。

    一件一件在夢中循環播放。

    最後,漫天河水蓋過他的身體,無助的在水裡掙扎著,一遍一遍喊著救命,發臭的河水湧入口鼻,窒息的死亡感撲面而來。

    眉頭緊蹙,身體捲縮著,手指用力拽成拳頭,保持著這個姿勢過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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