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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1:09:15 作者: 保爾Nobody
於是他往前走著。
鬼怪似乎向來鮮少在光明之處現身,無論是東方或是西方,它們都默契地隱匿在黑暗之中,似乎黑暗就是它們的保護傘,也能給它們帶來力量。
道士們說那是因為陰陽相斥,教士們說那是純潔與邪惡不容。
總之藏匿於黑暗中,往往便是陰溝蟲鼠,人們就是這麼喜歡用這種簡單的非黑即白來論斷他人——本質不過是因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沉香想著,寶蓮燈忽然停在了空中,不再移動。
他愣了愣,抬頭看去。寶蓮燈在空中反覆張合著燈罩花瓣,光芒更加強烈,顯然是察覺到了什麼。
當年從混元氣站搶奪來的燈油可供寶蓮燈燃燒幾千年甚至更久,而在舅甥二人的研製下,寶蓮燈已然與沉香合為一體,不必再將沉香當作燈芯燃燒。寶蓮燈就是沉香的一部分,它所察覺到的,沉香也能相應感知到。
他的前方有「人」。或者說,有什麼東西。
沉香輕輕蹙眉,回頭想看眼那個「梅多斯」。可他一回頭,那個倒著走的身影已經失去了蹤影……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消失的。
最好是剛才停下的時候,沉香想。
不然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頂替了它,跟了他一路。
他沉默了很久,轉回頭。
對上了一雙瞳目盡黑的眼睛。
-
男孩們都被楊戩送回了休息室,並且二郎真君還再三答應一定會找到沉香。沉香失蹤,為了安全他們也把梅多斯給送回了拉文克勞休息室。梅多斯擔憂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回答了拉文克勞大門的問題,然後就消失在了走廊中。
「他是在八樓消失的。」
阿波羅說道,放出月桂枝感知整個霍格沃茲城堡。「讓你的狗找找。」
楊戩點點頭,喊道:「哮天!」
哮天應了聲,縱身一躍變成白色細犬,狂奔上了八樓他們緊跟其後。她細細嗅著然後一陣狂奔,對著一面空牆叫了起來。
「我找阿爾忒彌斯借了她的一縷月光,她素來與黑夜相處得很好,更容易感知夜晚的一切。」
阿波羅神情凝重看著這面牆,反手化出一條月桂枝,勾著白色純潔的月光,試探性地探入牆中。
月桂枝被彈了出來。
他臉色一變,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卻見楊戩沉下了臉,指尖泛起九轉玄功的金光。
「玷污者(The defiler)。」
楊戩說著,感受這面牆上的氣息,伸手想要探去,卻被楊戩輕輕抓住手腕。
「你的天眼有損,元神還是沒法召出,不要輕易接觸這些腌臢東西。」
阿波羅嚴肅地說道:「哪怕那只是——」
「那是玷污者,福玻斯。」
楊戩執意用英語回道,用那雙淺色的眸子和他對視。哮天似乎也察覺到了那面牆上濃厚的不祥,喉中發出警告的呼嚕聲,呲出犬牙盯著那面牆,隨時要撲上去。
「……我知道。」
阿波羅也換成了英語,認真地看著他。
「15世紀。我記得很清楚。」
楊戩的面上寫滿了厭煩——這位二郎真君素來都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道家人,鮮少會展露如此鮮明的情緒。
「它在15世紀時就應該被封印了。為什麼它會在霍格沃茲?」
還有,沉香。
沉香的失蹤,會不會與此有關?
想到這裡楊戩的內心更加無法平靜。他想要觸碰那面牆,阿波羅始終與他僵持著,不願他接近一步。
正當氣氛逐漸凝固時,一個聲音卻從他們身後傳來。
「……舅舅?阿波羅?」
他們一愣,齊齊轉頭看去。
只見沉香站在他們旁邊,一身狼狽,顯然是跟什麼東西打鬥過。在他的身後,他正拽著一個背對著他們的身影,正在散發著隱隱的不祥。
「……波特他們找你們來的嗎?」
沉香一臉詫異地問道。
-
楊戩的辦公室內,金光大作。
那個背對人的惡靈此刻被楊戩關在了一個圈裡害怕地縮成一團——還是梅多斯的模樣,抱著膝蓋蹲著,面朝牆角自閉。也許對它而言是背對也不定。
沉香拿著一杯水,慢慢講述今晚他的經歷。
「……然後我轉回了頭,我就看見,我的面前站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一個身高九尺、面色慘白、瞳目盡黑的女人。她臉上有著極為猙獰的笑意,亦或是怒意,一動不動地站在沉香面前,死死地盯著他。
沉香一驚,隨後立即平靜下來,借著寶蓮燈的光才發現這女人並不是雙目全黑。她的眼中如同蛇眸一般,瞳孔一豎,幽幽泛著綠光。
她的身上,有著極為濃烈的不祥。
然後沉香再仔細看了看,看清了這女人的裝扮。她穿著一身黑袍,頭戴頭巾,一副修女模樣。
這女人似乎是發覺了眼前人根本不怕她,沉默了很久,忽然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長嘯,然後伸出了手作勢要推沉香。
然後推了個空。
沉香躲閃得很快。他往左一閃躲開了這女人的攻擊,然後手中作印默念著咒術,寶蓮燈擋在了女人與他之間,金光大閃。女人被刺目的光芒刺了眼睛,哀嚎一聲,但是卻越過了寶蓮燈伸手向他抓來。他吃了一驚,連忙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