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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1:00:45 作者: 我算什么小餅乾
    他掃過全場,沒看出這位雀羽覆面的殿下是誰,但在場的雄蟲非富即貴,親王端起了微笑:「這位閣下……」

    曲夏無視了他,在艾爾文的面前站定,生疏的俯身行禮:「閣下,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您跳一支舞呢?」

    艾爾文一頓,本能的想要拒絕,面前的雄蟲尚且年幼,他並不清楚他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邀請跳舞,可能是本性善良,由於太子的挖苦而心生憐憫,也可能是心有惡念,想要他履行舞會不堪入目的規則。

    如果是前者,帝國的上將不需要憐憫,如果是後者,他更會選擇拒絕。

    但在此時,他聞到了一股莫名的香氣。

    薄荷味的,像是清涼的夏天。

    雌蟲總是對接觸過信息素的雄蟲更加敏感,尤其是他這種等級頗高的,場上氣味混雜,其他蟲可能聞不出來,但艾爾文卻在各種甜膩的味道的中準確的鎖定了薄荷的氣息。

    他眼神微眯,瞬間回憶起了味道的主人。

    是垃圾星上的,那個軍師。

    第101章 跑路大師

    聞到了曲夏的氣息, 艾爾文拒絕的話語一收,手撫上肩章, 躬身行禮到:「與您跳舞, 是我的榮幸。」

    他在親王驚訝的目光中遞出手,與曲夏相扣,而後攬著雄蟲的腰滑入舞池, 儼然一個此間老手。

    曲夏抿唇, 這時才有點惶然,他雀羽叢中的眸子閃過一絲無措, 道:「其實我不會跳舞。」

    小研究員醉心學術,從沒學過舞蹈這類的藝術, 邀請艾爾文是一時憤慨,但艾爾文真的答應了,他就不知道這麼跳了。

    曲夏道:「我可能會踩到你。」

    艾爾文道:「沒關係。」

    他將手搭在曲夏的腰間,語調平穩, 有著把控全場的實力,動作也從容不迫,曲夏跟著他的引導走動, 動作雖然笨拙,卻並不出錯。

    交誼舞的動作簡單, 曲夏在心中默記,但是他的四肢不協調, 樂感也很差, 壓根對不上拍子,只能像小學生背課文, 僵硬的復現旁人的動作,他全神貫注, 全然不敢分神,跳到後來,鼻尖上出了一層薄汗。

    於是曲夏根本沒注意到,艾爾文在定定的看著他。

    上將比小研究員高上不少,他暗青色的眸子垂下來,剛好看見雄蟲鴉翅一般的睫毛,覆蓋在雀羽的面龐看不清楚,卻能勉強窺得一絲線條流暢的下顎。

    空氣中的薄荷味道淺淡,但不容忽視,艾爾文淺淺呼出一口氣,輕聲問:「你在緊張嗎?」

    他拉著雄蟲的手,掌中的手指修長細瘦,但指節用力,牢牢拉著艾爾文,相貼的地方出了一層薄汗。

    艾爾文問:「你不喜歡這種場合?」

    曲夏搖頭:「不喜歡。」

    小研究員一心撲在實驗室,幾乎不出席類似的社交場合,如果有空閒,他更喜歡安安靜靜待在家裡長蘑菇。

    艾爾文失笑:「那為什麼要邀請我?」

    雄蟲都是行走的聚光燈,天生享受被簇擁膜拜的感覺,但眼前的雄蟲顯然不是這樣,他過分拘謹,還很緊張,仿佛他不是舞池中旋轉的獵艷者,而是誤入了狼圈的羔羊。

    艾爾文心中湧起一個荒謬的想法:「為了給我解圍?」

    他不相信雄蟲會這樣好心,但如果是荒星上的那位軍師,似乎確實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艾爾文再次垂下眸子,小心的觀察他的舞伴,看著雄蟲生澀且稚嫩的動作,心中有種難以言名的情緒。

    他有很多話想問:比如:你怎麼到了主星?比如: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舞會上?又比如:你為什麼要邀請我跳舞?

    還要最重要的一個問題:當時的炮火,有沒有嚇到你?

    荒星的小軍師嬌氣的不行,擰不開罐頭,扛不動垃圾,也做不來菜,是個完全不會照顧自己的菜雞,艾爾文很難想像他是如何來到主星,又在沒人照顧的情況下生活了這麼久的。

    他想告訴曲夏,他的部下把垃圾星的房子炸了,但他在主星有很多房子,個個明亮寬敞,帶著精心設計的花園,春來綠草如茵,秋來波光粼粼,曲夏可以挑個喜歡的,當作賠禮;他的部下還弄壞了曲夏的實驗儀器,這個艾爾文復原不了,但他有很多的錢財可以贈送,許多的功勳可以兌換,還有一倉庫的寶石,如果曲夏喜歡,可以在破爛組成的頭盔上鑲滿昂貴的祖母綠。

    但最後,他什麼也沒說。

    會嚇到雄蟲的。

    舞池中的鼓點漸漸舒緩,音樂一點點小了,旋即燈光暗下,這是一曲終畢,要換另一支曲子的意思。

    每當燈光徹底暗下,舞池中的雄蟲就會交換舞伴,艾爾文隨著鼓點鬆開曲夏的手,曲夏茫然的跟著旋轉,和另一隻雄蟲擦身而過,對方朝曲夏擠眉弄眼:「嘿哥們,你是哪家的雄蟲,你怎麼敢邀請艾爾文的?」

    曲夏:「什麼?」

    對方道:「你不會對聚會的規則一無所知吧?」

    他嘖嘖嘆氣:「艾爾文剛剛一直在看你,眼神凝重的嚇人,哥們,我勸你趕快跑路吧,上將是長得正點身材好啦,但是不值得,以艾爾文的功勳,你睡了他,就必須給出雌君的位置了。」

    曲夏:「……?」

    燈光變得幽微,沒人模仿,曲夏連跟著跳都做不到,只覺得身邊人影幢幢,雄蟲從他身邊掠過,接走了自己的新舞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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