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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1:00:45 作者: 我算什么小餅乾
這句話毫不起眼,但曲夏知道,他當時傷的有多麼重,精神海的情況有多麼危險,也知道如果不是他買下了艾爾文,艾爾文會遭遇什麼。
幫派的其他成員會將他當最下等的奴隸,驅策他做苦力,或者看上他那張冷峻的臉,帶上抑制環後挑斷手腳,肆意把玩。
雖然曲夏相信,艾爾文一定有辦法脫困,但他還是心中發澀。
可這些危險放在履歷中,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
曲夏深吸了一口氣。
除了這一段,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傷,諸如翅翼受損,肋骨斷裂,曲夏都不需要去看畫面,光是看著文字,都一顫一顫的難受。
廚師閣下遭遇過那麼多,可是廚師閣下的脾氣那麼好,除了剛剛來的時候,他再沒有凶過曲夏了,為了哄他,還願意下廚房。
可是,這些驚心動魄的經歷,和背後的痛苦,在宴會的權貴之間,卻成了不值得稱道的東西,他們甚至吝嗇一個掌聲。
艾爾文倒是眸色平平:「殿下謬讚了。」
他們相繼入座,用了兩盞茶點,酒過三巡後,親王拍了拍手,廳中燈光轉暗,明亮的射燈聚焦到舞池中央,場上音樂變換,親王對著場下遙遙舉杯:「諸位,享受舞會吧!」
在宴會中跳舞,是帝國貴族常見的社交方式,不少貴族都是攜著舞伴而來,一雌一雄,帶上面具,旋身轉入舞池,在每個音樂鼓點切換的瞬間交換舞伴。很多宴會甚至默許,如果舞伴的雄蟲同意,其他雄蟲可以和換到的舞伴一度春宵。
這場舞會才是眾多貴族出席的目的,先前的吃喝不過開胃小菜。
曲夏從座位站起來,往艾爾文的方向去,猶豫要不要和上將打個招呼。
宴會太大了,人也多,艾爾文根本沒看見他。
親王坐在上方,撫掌欣賞,隨即轉頭,看向艾爾文,忽然笑道;「我聽聞上將在學校時,交誼的課程也拿的A+,您要不要下去試一試?」
艾爾文不動如山:「不必。」
親王並不在意他這個反應,只是笑:「可是我聽說,閣下精神海的問題非常嚴重,要注射大量的針劑壓制,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啊。」
他指了指台下:「這裡的雄蟲,最低都有B級,能來我的宴會的,也都是容貌端莊的,上將真的不把握這個機會?」
艾爾文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不必,我並不需要信息素。」
說來奇怪,他的精神海明明沉疴已久,但最近卻逐漸呈現了好轉的狀態,除了越發怪誕的夢境,和需要頻繁清醒的床單略顯困擾,其他都再往好的方向發展。
親王也不惱,微微一笑:「也是,就算上將下台,可能也找不到稱心合意的舞伴。」
他眨眨眼,意有所指:「畢竟我邀請來的雄蟲們,眼光都高的很。」
艾爾文是很強,但再強又如何,沒用雄蟲安撫,靠著針劑苟延殘喘,甚至找不到一隻雄蟲施捨信息素治病,剝離的上將的身份,他不過是一隻年華逝去,還曾經有過雄主的雌蟲罷了。
艾爾文並不接話。
親王也不惱,自顧自的笑著:「豈是就算年紀大了,也不一定找不到接盤的,比如隔壁群星的那位,現在也有人垂涎著,不過財產豐厚,不像上將您,這些年治病治傷,應該花的差不多了吧?」
親王和艾爾文分屬不同派系,親王地位天生高貴,還是雄蟲,他要嘴上刁難人,沒誰能解圍。
艾爾文不咸不淡道:「這些私事,就不勞您掛心了。」
他們誰也沒注意道,一般飯桌的走道上,有隻蟲步履一頓,旋即從另一條道上走開了。
曲夏徑直去了衛生間。
他知道同事的意思了,宴會上雄蟲少雌蟲多,進入舞池的都有舞伴,貿然進入只能孤零零的站著,交換的時候也不會有舞伴。
他對著鏡子,揭下了紋身貼。
蟲紋從頸部脫離,露出覆蓋的光潔的皮膚,曲夏接著取出面具,將雀羽覆蓋在了面頰上,只露出漂亮的下顎。
他冷靜的審視儀容,鏡中的雄蟲,身量沒艾爾文高,但在雄蟲中已經足夠,也沒有胸肌腹肌,但骨骼勻稱線條漂亮,覆蓋著雀羽的面容看不出美醜,但只憑下頜線與那雙漂亮的瞳孔,也足夠猜測面具下的容貌定然是清秀好看的。
雖然研究員不講究穿搭,也不怎麼打理形象,但他這個樣子絕對不會給艾爾文丟臉!
他這麼想著,徑直往主桌走去。
親王還在高談闊論,他似乎很樂意看見艾爾文出醜的樣子,雖然上將一直表情淡淡,但親王談興極高,細數著無人邀請上將跳舞的原因,比如地位過高,不苟言笑,冷淡無趣,肌肉結實缺乏美感等等,到最後,他還裝出恍然大悟一般的表情:「哦對了,還有最重要的原因,上將您有過雄主啊!」
艾爾文捏住了座椅的扶手。
那段婚姻是斷不堪回首的往事,險些碾碎了他的脊樑,無論何時,艾爾文都不想回憶。
而此時,曲夏已經走到了近處。
侍者想要阻攔,卻在看清曲夏後頸的時候紛紛退去,一位尊貴的雄蟲殿下當然有資格面見親王,他們側身讓開道路,讓曲夏過去。
親王微微一頓,旋即朝這邊看來,那是個儀態不俗的蟲,從侍者的態度來看,顯然是一位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