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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1:00:45 作者: 我算什么小餅乾
沒見到楚修時,伊西斯猜測的是半個月。
但過去離了七天,半個月,一月,半年,群星的員工來來去去,辦公室的花都開謝了一季,雄蟲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楚修像是永遠不會厭倦這場恩愛的戲碼,他依舊每日做飯,偶爾捉弄伊西斯,讓他搞很難的菜式,然後在身後探頭探腦,在伊西斯焦頭爛額的時候暗搓搓的抱上來,借著指導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吃豆腐,他依舊細心體貼,記得伊西斯身上的每一種病症,謹慎考慮著信息素的適應,對雌蟲而言習以為常的胃痛,他也小心的照顧到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伊西斯才是年長的那個,卻被年少的雄蟲照顧著。
伊西斯想,他身上其實沒有什麼雄蟲能貪圖的。
楚修好看,禮貌,細緻,哪怕他的等級不那麼高,他照樣是大把雌蟲的命中情蟲,勾勾手指就有無數雌蟲匍匐於地,雌蟲們會像環繞著皇帝那樣侍奉他,為他獻上數不盡的珍寶,他可以娶一個,兩個,或者十個,這些雌蟲獻上的財富將足以匹敵群星,而不是在伊西斯——一個不再年輕的,一身是病的雌蟲身上耽擱年華。
於是伊西斯一直隱隱的不安,一直到後來,楚修突破了a,又突破了s。
雄蟲一時風頭無二,他是蟲族唯二的殿下,是蟲族討論最高的雄蟲,擁有俊美的外表和驚人的財富,那段時間伊西斯不得不更換私人號碼,以應對激增的電話,他的好友險些將他的門檻踩爛,故交奉勸他:「伊西斯,你的堅持沒有意義,你坐不穩一個s級雄蟲雌君之位,早些接納那些後來的孩子,大度是雌蟲必備的美德。」
伊西斯當然知道,他比誰都清楚。
如果是還沒結婚的時候,他會迫不及待的迎著些雌蟲過門,好分擔雄蟲的責難,但現在,要他毫無芥蒂,他做不到。
楚修已經和他度過了那麼久,他們同吃同睡,交換擁抱和吻,每個早晨看著對方睜眼,每個晚上挨著對方入睡,雄蟲的愛意真摯又炙熱,體會過那樣的溫暖,就越發覺得之前孤單的三十幾個春秋是如此的難熬。
得到了再失去,最痛苦的莫過於此。
於是伊西斯拒絕了所有的邀請,在『不知好歹』『死到臨頭』的咒罵中獨自挺了很久,那麼年輕的雌蟲有那麼多的籌碼,青春,美麗,家產,而他手中只握著一張牌,就是雄蟲的愛。
以商人的認知,這是一場必輸的牌局,最好早早認輸,抽身離場,否則滿盤皆輸,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伊西斯有種很奇怪的直覺,雄蟲不會讓他輸。
於是他坐在牌桌上,咬死了不退一步,但旋即,牌桌上來了一位無可撼動的重量級對手,皇室。
伊西斯知道,是他退場的時候了。
他能幫到雄蟲的地方不多,這應該是一次。
與皇室聯姻的好處不必贅述,王爵加身,潑天富貴,但伊西斯怎麼也沒想到,楚修不樂意。
楚修的不樂意那麼明顯,抗拒寫在臉上,伊西斯歡心中夾雜著落寞,歡心的是雄蟲確實愛著他,落寞的是年幼的雄蟲並不能理解皇室的含義,等他讀懂了那意味著什麼,他終將做出正確的選擇。
現在,伊西斯要幫他做出正確的選擇。
但是楚修哭了。
他第一次哭,在床上無聲的落淚,像是受了潑天的委屈,伊西斯手足無措,只能攬著他的背小聲安撫。
伊西斯想,這只是小孩子不願離開熟悉的環境,等他說開了,點透了,雄蟲會理解的。
但是不是。
楚修顛三倒四,將過往的不堪和盤托出,伊西斯聽著他交代那些過往,心臟隱隱抽搐,他不敢想像,這隻溫和可愛的雄蟲嘗過那麼多的苦楚,受過那麼多的委屈。
伊西斯想:「他要是早來就好了,我一定好好的護住他。」
也正是從那一天起,伊西斯陡然發現,原來雄蟲對他的依戀絲毫不遜色與他對雄蟲,就像他曾在婚禮前後小心翼翼的擔憂著未來,雄蟲也在同一個時刻里,懼怕著不能得到他的喜愛。
多麼奇怪,一隻雄蟲,畏懼這他的雌君不喜歡他。
可是誰會不喜歡楚修呢?cointreau是天下最可愛的雄蟲。
楚修不知道什麼時候收住了眼淚,又開始摟著伊西斯撒嬌,他翻出了家中的調酒器具,歪著腦袋問:「如果你能接受我的過往,那你願意喝一杯我調的酒嗎?」
伊西斯欣然點頭,於是楚修手指上下翻飛,神色專注的如同在給藝術品塑形,片刻後,他推出了一杯冰藍色的雞尾酒。
瑪格麗特,用君度,龍舌蘭和檸檬調製,酒液呈現冰川的顏色。
這是伊西斯在酒吧第一次見到楚修那天,楚修面前放著的那杯酒。
酸中帶甜,回味悠長,橙花的香氣縈繞其間。
伊西斯一生喝過無數的名酒,但這是他記憶里,味道最好的那一杯。
第88章 拍賣
艾爾文被按住肩膀, 直挺挺的跪在了拍賣台上。
這位眉目清俊冰冷的上將一身血污,髮絲凌亂, 衣服殘破, 他肩上的臂章由於劇烈的爆破氣流而撕裂了,軍服布條一樣披掛在身上,他抬起眼, 眼底一片翳色。
飛行器劇烈的爆炸炸傷了他的眼睛, 艾爾文如今目不能視,眼前黑暗一片。
他跪在冰涼的地面上, 聽身邊的看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