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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1:00:45 作者: 我算什么小餅乾
伊塔和伊斯暗自神傷,身後忽然走來了一位身形高挑的雌蟲,他穿著長款黑金紋風衣,十二枚肩章依次排列,閃閃發光,伊塔和伊斯連忙行禮:「上將……」
「噓。」艾爾文比了個個禁聲的手勢,示意兩蟲和他進入旁邊的辦公室,然後調出了會議室的攝像頭。
室內,教管所的懲戒官向諾維爾點頭致意,然後道:「請閣下撩開頭髮,讓我們看看後頸的蟲紋吧?」
雌蟲的後頸有一片瑰麗的蟲紋,平常被領子和頭髮遮掩,並不輕易示人,既是隱私也是要害,諾維爾微微一頓,單手束起頭髮,將那片皮膚暴露在刑官的視線之下。
刑官握住諾維爾束髮的手,向一旁撥開,仔細地巡視著雌蟲的後頸:「很顯然,少將,您的雄主並沒有寵幸你。」
諾維爾單手捏緊衣擺,語調平緩:「是的閣下,如您所見。」
刑官調出一張表,在親密度一行勾選:「極其不親密。」
「好了少將,再讓我們繼續第二項檢查。」刑官取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將兩枚電極貼片貼上諾維爾的額角:「您的精神海狀況如何?」
諾維爾道:「……還好。」
他話音剛落,機器的指針飛速旋轉起來,最後落在了鮮紅的『危』區。
刑官笑了:「這就是還好嗎?諾維爾少將?」
他在報表的馴服和坦誠一行勾選『不馴服』和『不坦誠』,微微聳肩:「很抱歉少將,您的嘴硬為您賺的了兩項『不』的評價,希望您的雄主不會因此質疑您的品性。」
諾維爾抿住了唇。
蟲族的雄蟲在家中就是土皇帝,最不能容忍欺瞞和違逆,這兩項被勾選上『不』,基本就是被判了死刑。
接下來是幾項激素和生殖方面的常規檢查,沒有太大的問題,刑官合上報表:「少將,硬性指標已經測試完畢了,如您所見,成績並不好,接下來是軟性指標。」
諾維爾道:「……是。」
刑官展開另外一張表格:「少將,我需要知道您是否已經深刻反思了您的錯誤,現在請您跪下,向我陳述您當時的罪過。」
這一段是固定的,每一個出了教管所的雌蟲都要經歷,諾維爾打好了腹稿,他維持著淡漠的表情,娓娓敘述:「我不該將雄主留在欄杆高度不夠的二樓,獨自前往前往廚房做飯,更不該在明知道雄蟲剛剛睡醒,沒有足夠自我保護能力的情況下讓雄主離開視野,同時,在廚房做飯期間,我……」
「抱歉打斷一下。」刑官皺眉:「少將,我說了,請您跪下,在您反思錯誤的期間,您不該這樣站著,難道在雄主面前反省的時候,你也如此倨傲嗎?」
諾維爾靜默片刻,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下跪。
楚辭說過,他無需下跪。
刑官平靜地和他對視,三秒之後笑出了聲,他重新調出上一張報表,塗去了『不馴服』的選項,改成了『極其不馴服』。
「軍雌總是這麼的野性難馴。」刑官搖頭:「總要吃點苦頭,才知道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
說著,他伸手去扯諾維爾,壓住他的肩膀,想要扣著他屈膝。
諾維爾是軍雌,還是少將,他駕駛過最難控制的殲星艦,也穿越過連天的隕石帶和炮火,如果他不願意,刑官當然不能壓著他下跪。
刑官扯著他的手腕一用力,沒把諾維爾帶倒,自己卻斜著跌在了沙發上,指甲從兩人相握的地方划過,帶出一道鮮紅的血線。
滾燙的血液凝在指尖,諾維爾垂頭,看見了肉痕翻卷的掌心。
他的表情依舊淡漠,情緒卻不可控地躁鬱起來。
那是楚辭吻過的地方。
他的雄主似乎格外喜歡手心的這片軟肉,不厭其煩地在這裡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諾維爾甚至因此得到了承諾,當這裡被掐出痕跡的時候,就可以聯繫楚辭。
那現在有了這麼大的一片血痕,他可以聯繫楚辭嗎?
刑官注意道他的視線,嗤笑一聲:「這么小的傷口,少將不會就無法承受了吧,我勸你還是現在跪下……」
他語帶譏誚,不停得說了很多,但諾維爾沒聽,他的指尖冰涼,血液順著皮膚留下來,他能感受到那條痕跡上滾動的熱度。
雌蟲的治癒能力恐怖,但諾維爾繃著手心的肌肉,無聲拉扯著那一片傷痕,越來越多的血液凝在指尖,他心中焦躁不安,想要將面前喋喋不休的刑官丟出去,又有點猶疑和不確定,還帶著淡淡的委屈,各種情緒在小小的心臟內爭相撕扯,最終化作大片的苦楚和酸澀。
這片苦楚和酸澀是那麼的巨大,那麼的難以排遣,似乎填滿了整個胸腔,幾乎要將雌蟲淹沒,然後滿溢出來。
主人的情緒如此不對,牽連著受傷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艾爾文上將看在眼裡,忽然站起身,敲響了會議室的大門。
刑官從里打開大門,本想出言呵斥,卻在看見上將的勳章時默默將話吞了回去,艾爾文是蟲族少有的能不看雄保會臉色的雌蟲,他維持著如沐春風的笑容:「不好意思,軍部這邊有特級突發事件,需要諾維爾的參與,這邊可以暫停十分鐘嗎?」
上將的臉面和特級突發事件當然值得十分鐘的寬宥,刑官點頭:「您請便。」
艾爾文將諾維爾帶到旁邊的辦公室,給他遞了一杯水,道:「收拾收拾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