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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0:55:23 作者: 犬師子
對待所有的任務,楚難都像是在澆灌一株難養的花,凡事都以其為重。楚難不希望任何小事影響到余不泊修煉的心境,以此耽誤任務的進度。
余不泊也確有此意,他並不愛熱鬧,反而覺得因自己境界突破設宴有些過於大張旗鼓。楚難提出後余不泊自然不會不答應,「那就有勞阿難了。」若放在以前,余不泊都不會料到會有這般時日,「你也早些回來。」
「謹遵師命。」楚難朝著余不泊微微低頭,很是溫馴。只是這一幕更令周遭的無極門弟子頗不知如何反應,那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一個個都只能生硬地別開視線去。
余不泊這個主角的立場,自然引起不少人的反對。他們或多或少都是為與余不泊結識來的,如今人一走,那就相當於直接賠進去一套贈禮,哪能罷休。這些別派人哪知,余不泊這才剛離開,先前沉斂的楚難便立刻變了樣。「師尊不喜吵鬧,爾等最好都好好管著嗓門。」他眉宇微微下壓,便顯出幾分昭彰的凶性來。
他這樣一個小輩,當眾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是毫無敬重可言的。可不等幾位門派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發作,卻是見楚難直接便抽出挎在腰後的鴛鴦刀來,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就要動手的架勢。更為蹊蹺的,是無極門弟子繁多,竟沒一個上前阻攔的,大多錯開視線去,好似任由楚難放肆胡鬧一樣。
能混到稍有些地位的,又有哪個不是有眼力見的,很快就意識到楚難怕不是個好相與的。可他們能瞧出來,不代表那些錦衣玉食被捧著長大的大家公子會想得明白。很快,便有人抬高聲音問道:「我們可都是為了不泊而來,你又有何資格在這兒頤指氣使?」這齣頭鳥便是塗鍥。
他依舊披著那件絨領的裘狐袍,這會兒打量楚難的眼神不可謂不尖銳。
與他們這些角色相比,楚難如今的修為還不夠看,只是越級的架打得多了,他也知道這些修仙的大多都愛拼術法,一旦遭近了身,很多反應就會大打折扣。當初塗鍥也是如此,被個小乞丐差些敲破腦袋。楚難不介意將這事拿出來當眾抖一抖,便朝著塗鍥一拱手笑道:「塗公子,當年我未斷了您的手,挖了您那對招子——如今我可依舊惦念著呢。」
好在塗鍥記性不錯,臉色驀地便變了。「——你是當初那小臭蟲。」他沒想到余不泊竟會將其收作弟子。
可無極門中的弟子大多卻只聽出楚難在當初就已是這種性子,對於其攻擊塗鍥的事卻只覺得是楚難能做出的事兒。弟子之間彼此交換了個眼神,覺得沒有被楚難斷手挖眼已經算是好的了,或許對方都是看在同門之情上的結果。
而不等塗鍥張口,旁的陳舒炔便笑起來:「好一個膽大的!怎麼?你之前還被這種修為的小弟子教訓過?」他眉峰一挑,擺明了是讓塗鍥下不來台面。
楚難不介意再添一把火。「唉那怎麼會,那時我也不過就是個小乞兒,也多虧塗公子膽大,才能叫我近身。」他裝模作樣地朝著塗鍥行了一禮,可不見有多少真情實意在裡頭。陳舒炔自是笑得更歡,滿是人的廳堂之中,只聽見他一人聲響。
更多的人卻是聽出了楚難的言下之意。
當初他孑然一身都敢對塗鍥動手,如今自然不懼對其他人揮刀。
第07章
塗鍥怎麼想都是不可能咽下這口氣的。大庭廣眾之下被知道了他險些被個凡人甚至是個小孩兒襲擊的事,令他在祝宴的後半程都沉著一張臉,不見先前瞧著余不泊的半分欣喜來。周圍的人更是交頭接耳,似是在瞧著他議論。這般讓人不舒服的地方塗鍥自然待不下去,既然余不泊回去了,那他還不如親自過去找人敘敘舊,也能避開楚難這個礙事的。
可他錯以為自己是個不起眼的,這一起身周遭的視線便都朝他看了過來。誰都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因此難免有阻礙者。「塗公子!這是要去做什麼呀?」在邊上的人嗓門頗大,張口就客客氣氣問道。
哪怕在修仙界也不能免俗正一一敬酒的楚難聽覺倒依舊靈敏,這會兒便抬眸朝塗鍥看去。他仰頸將不知第幾杯酒一飲而盡,笑問:「塗公子,這是要到哪兒去?」
「你還能管到我頭上來?」塗鍥嗤了一聲,逕自走出了大堂。
楚難什麼都未說,便直接跟了上去。這哪會有看熱鬧嫌事兒大的,樂見塗鍥笑話的陳舒炔第一個便跟在楚難身後,半點沒有勸阻的意思。緊接著,陸陸續續的人都跟出門去,唯獨留下清羽劍這一派依舊心無旁騖地坐在原處。身為領頭大師兄的宋歌抿了口酒,只道:「那般人物受了如此劣徒,實在可惜。」
雖說只是匆匆一瞥,但宋歌仍記得余不泊是何等艷絕的人物,哪怕以美色出名的陳家少爺都較其遜色幾分。可其偏偏有楚難這麼個不懂為其師尊留些顏面的頑劣之輩,也是無甚眼光。若是余不泊——宋歌心想,他倒有幾分興致願與之結交。
楚難迎上來倒也算合了塗鍥的意,他欲洗刷之前的屈辱,眉間的火印更似活的一般燃起殷紅的顏色。「既然你想打,那就打!」他抬手便是揮出火鞭,朝著都未擺出防守姿勢的楚難面門上撲去。外頭的門派雖說是看熱鬧,但大多也說不準誰能贏下來。
這會兒便聽無極門的弟子在旁平淡議論:「啊,塗公子用的鞭——估計也是個偏好遠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