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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姐弟三人,公司巧遇【二更】

2023-09-14 20:56:54 作者: 水果店的瓶子
    第一附中,高二三班。

    高三課程早在上學期就結束了,這學期開始複習模式,數學老師在講試卷,滿分的司風眠趴在桌上渾水摸魚。

    按照學習計劃,他現在該做完半套理綜試卷了。

    手臂墊在桌上,司風眠下頜抵著手肘,捏著筆,滿腦子都是肖嫂發來的消息。

    肖嫂:

    【少爺,剛剛老爺和夫人吵了一架,老爺要把夫人送回章家,跟夫人離婚。】

    【小姐情緒有點崩潰。】

    【你晚上能回來一趟嗎?】

    司風眠何其聰明。

    這個節骨眼上,司尚山和章姿吵架,能是什麼原因?

    司尚山身為愛女狂魔,平時不管家裡的事,只有跟司笙相關的事,能這麼影響到他。

    就是說,司笙私生女傳聞這件事,有章姿在背後推波助瀾。

    剛剛司尚山的微博早在班裡傳開了,同學們震驚他和蕭逆的「兄弟關係」,而他才知道,章姿明里暗裡說「司笙是私生女」的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這樣的話,很多事就說得通了——

    司尚山對章姿素來冷漠,他小時候以為二人是感情破裂,結果可能完全沒感情;

    章姿費盡心思培養一雙兒女,為了吸引司尚山的注意,也有了說法;

    司尚山為何那麼寵司笙,恨不得將一切都給司笙;

    ……

    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司尚山心裡那個人,不是章姿,而是司笙的母親。

    章姿只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維繫著早就名存實亡的婚姻。

    不對,或許一開始,這婚姻就是章姿臆想出的假象。

    上一代的婚姻,具體是怎樣的,司風眠沒權利追問,也不想過問。

    可眼下——

    司尚山跟章姿離婚;

    章姿視司笙為眼中釘;

    司裳和司笙因「抄襲事件」肯定無法調解;

    ……

    一堆糟心事,令司風眠頭疼欲裂。

    不知怎的,司風眠掀起眼瞼,視線倏然在前座的蕭逆身上停留。

    有一瞬的晃神。

    雖然很沒禮貌,但有時不得不承認,蕭逆簡單的家庭關係,偶爾還挺讓他羨慕的……

    起碼沒那麼多事。

    不過,他在幹嘛呢?

    司風眠眼珠一轉,視線越過蕭逆肩膀落到前方,赫然見到他又在玩手機。

    *

    蕭逆在回消息。

    先前接了個「百曉堂」的APP活兒,認識了一個叫「安老闆」的人。此人剛聯繫到他,說另一個軟體有個技術問題需要處理,問他有沒有時間。

    開的價不低。

    自還清債務後,蕭逆就只需顧及他的生活費,沒有急需用錢的地方。加上土豪姐姐隔三差五給他打「餐費」,生活開銷綽綽有餘。

    他沒必要一定要接這一單。

    不過,安老闆人不錯,最近複習還算順利。

    【蕭逆】:嗯。

    【安老闆】:[地址]

    【安老闆】:那就麻煩你走一趟了,路費報銷。

    蕭逆收了手機。

    「接下來這道題——」

    「刺啦——」一聲,凳子被拉開,全班注意力都被迫轉移,集中到起身的蕭逆身上。

    「蕭逆,有什麼事?」

    數學老師視線打過來,略微奇怪。

    自這學期開始以來,蕭逆就成了各科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

    跟往常一樣,小考時,蕭逆的成績普遍不高,在及格線上徘徊。

    不過,有了期末那次經驗,老師們都會仔細查看他做的題,果不其然,簡單的題直接空著,如果他做的話,應該是能全對的。事實上,這次小考蕭逆發揮得很好,做的題里,只有最後一道題扣掉兩分。

    若不是他分數擺在那裡,拿不出手,數學老師是真想好好誇他一夸。

    如今他一有動靜,數學老師自是在意的。

    蕭逆懶懶抬眸,道:「胃疼,請個假。」

    數學老師+全班同學:「……」

    這位少年你精神奕奕、容光煥發、不見絲毫病態,「胃疼」這藉口是不是編得有點太假了?

    「去吧。」

    數學老師端著嚴肅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以前蕭逆是不打招呼直接不來上課,現在——

    態度上有進步,還是值得認可的。

    更重要的是,這節課是講題,以蕭逆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不用聽……

    眾目睽睽之下,蕭逆拎起背包,光明正大地離開教室。

    一看就是奔著「離校」去的。

    數學老師嘴角狠狠一抽。

    新晉的得意弟子……

    有點不給面子啊。

    還是他的心頭肉·司風眠乖,瞧瞧他,滿分的成績,還安穩地待在教室——

    「老師,我也胃疼。」

    剛想給司風眠一個讚賞眼神,數學老師就見到「心頭肉」站起身。

    數學老師:「……」

    下課後就跟薛老師反應讓他們倆換座位!

    *

    蕭逆剛走出教學樓,司風眠就追了上來。

    「你去哪兒啊?」

    司風眠跑到蕭逆身側,停下。

    「……」

    側首,淡淡瞥了眼司風眠,蕭逆沒有說話,抬步往最適合翻牆的那一處走。

    「哎——」司風眠跟在他身邊,「你要翻牆嗎?」

    「……」

    「剛看到你在發消息,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

    「我——」

    聒噪!

    蕭逆黑著臉,忍無可忍地打斷他,「你跟上來做什麼?」

    司風眠一頓,視線落到別處,隨後無意識撓撓後頸,「出來散散心。」

    當了十多年的好學生。

    不逃課,不曠課,不挑事,按部就班,規規矩矩。

    不知怎的,在看到蕭逆鎮定走出教室那刻,司風眠一身的反骨,蠢蠢欲動。

    沒有任何猶豫的,他隨後就跟著蕭逆起身,在數學老師陰沉恐怖的注視下,跑了出來。

    連他都沒想好,跑出來要做什麼。

    「……」

    蕭逆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還想張口詢問他出來緣由的司風眠,自覺閉嘴。

    他踱步綴在蕭逆身後,只手插兜,左顧右盼,思考著接下來的去處,不曾想,視線倏然落到從前方路過的兩抹身影上。

    近乎下意識的,他上前兩步,一把拽住蕭逆的手臂,將人拉到附近一棵樹後。

    「幹嘛?」

    他突如其來的躲藏動作,令蕭逆莫名其妙。

    「那邊,」下巴往拐角處一指,司風眠壓低聲音,「陳校長,還有我爸。」

    蕭逆抬眼看去。

    有兩個中年男人走過拐角,徑直朝這邊走來。

    二人都有些眼熟。

    一個是陳校長,蕭逆見過幾次,略有印象。

    一個是司尚山,來胡同串過門,今早蕭逆還整理過他的照片,還沒忘。

    「我爸來學校做什麼?」

    藏在樹後,司風眠輕蹙眉頭,略微沉思。

    蕭逆一偏頭,神情淡淡的,隨口解釋:「發照片的微博小號,是學校老師。」

    怔了怔,司風眠狐疑地看他,「你怎麼知道?」

    倘若是猜測,司風眠不覺得意外。

    但是,蕭逆的口吻過於篤定,似是有十足把握能確定。

    這就奇怪了……

    學校一點傳言都沒有。

    「……」

    蕭逆默然,不做解釋。

    見他又不說話,司風眠腦子就一陣陣抽著疼。

    跟蕭逆相處幾個月,司風眠心裡再清楚不過,只要是蕭逆不想說的事,甭管用怎樣的辦法,都難以撬開他的嘴。

    陳校長和司尚山從他們跟前走過。

    二人神情凝重,不知在交談些什麼。

    見他們走遠,悄悄舒了口氣,司風眠收回視線,赫然發現蕭逆已經轉身,走出四五米遠。

    司風眠一猶豫,跟上蕭逆,就著先前的話題問後續,「是誰?」

    「王琳。」

    蕭逆步伐未停,懶聲回答了他。

    「……」

    聞聲,司風眠怔了怔。

    那條滿懷惡意的微博……是王老師發的?

    和煦的陽光里,一陣和風掠過少年單薄的身體,盪起寬鬆的校服衣擺,司風眠卻感覺到一陣來自靈魂深處的寒意。

    哪怕王琳一再針對蕭逆,司風眠都覺得,王琳是對蕭逆有偏見,加上性格偏執衝動,刻板較真,不曾想——

    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呢?

    抿了下唇,司風眠微微垂下眼帘,頗為煩躁地踢開腳下的石子。

    清風拂過,吹起額前碎發,有些迷眼,司風眠伸手一拽遮眼的頭髮,才恍然發現,頭髮有段時間沒剪了,長了很多。

    「午休過後是兩節自習。」

    前方少年的嗓音平靜沉穩,淡淡的敘述,卻輕易拂開心底翻滾的浮躁、煩亂。

    「啊?」

    司風眠茫然抬頭,發現蕭逆並未走遠,而是在前方不遠處停下了。

    他們抄的小道,腳下是碎石鋪的地面,周圍是枝繁葉茂的樹木。

    再往前一點,是石橋、竹亭、湖水,曲徑幽深,有陽光透過樹葉落下光點,斑斑駁駁,蕭逆就陷在那一團光與影里,只手抓著背包背帶,碎發略遮著眉目,淺褐色的瞳仁里情緒寡淡,一貫冷漠淡然的神情,挾帶著些微懶意。

    他不緊不慢地說:「你可以在自習結束前回來。」

    這是蕭逆的經驗之談。

    從未有過這種叛逆之舉的司風眠,登時反駁:「我又沒想翻牆……」

    「哦。」

    蕭逆一應聲,轉身就往前走。

    司風眠就停頓三秒。

    然後,很自然地抬起腿,奔跑起來,少年的身軀跑過沿路的光影,掀起一陣風,帶著幾分輕鬆自在,落到前方少年的身側。

    「你一定要帶上我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司風眠眉眼染上笑,先前那幾分焦躁、沉重,早消散在清風之中。

    「……沒想帶上你。」

    蕭逆後悔剛剛對他的提點了。

    「我第一次逃課,沒經驗,不知道去哪兒。」司風眠手臂一伸,攬上他的肩膀,「你真不帶上我?」

    沒推開他,蕭逆懶懶一看他,「叫哥。」

    「哥!」

    司風眠利利索索的,張口就喊,沒有一點心理隔閡。

    「……」

    蕭逆覺得可以給他添上個「沒節操」的標籤了。

    *

    百曉安保實業有限公司。

    大門處。

    「請問有什麼事?」

    保安冷漠強硬的問話,看著有點不近人情。

    喻立洋仰頭看了看保安和司笙。

    這是被擋在公司門外了?

    不意外這種待遇,司笙眉頭輕挑,「找孟菁。」

    「不是什麼人找孟經理都能見到的,」保安不卑不亢地說完,然後視線沉沉地盯著司笙,「你的名字。」

    今早就有命令傳達過來。

    如若有一女的找孟菁,就要「故意為難」,因此,調到今日來值班的保安,都不止是普通的門衛,而是組長級別的。

    為的就是能順利完成下達的指令。

    司笙挑了挑眉。

    本以為「下馬威」得等進公司再說,不曾想,這才剛到門口就開始了。

    都沒給口茶喝。

    差評。

    司笙並未回答保安,而是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枚玉牌,在手裡把玩了下,然後拎著牽引紅繩送到保安跟前,懶聲詢問:「認識這個嗎?」

    「……」

    保安神色微變,登時沉默了。

    玉牌,百曉堂字樣,蒲公英圖案。

    他們公司的標誌就是這個。

    一般保安不清楚,但是,組長級別的,都知道百曉堂的存在。

    見百曉堂令牌,如同見堂主,不可造次。

    聽聞百曉堂令牌只在關鍵時刻使用,多任堂主用的次數屈指可數,從來都是當著鎮堂之寶一樣供著的——

    她竟然拿來當做證明身份、讓人服從的手段?!

    不要臉!

    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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