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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0:48:17 作者: 羨凡
    他跪在門前悲慟的哭嚎甚至騙過了生性多疑的賢親王。

    那時他在想什麼呢.......

    春光照進了回憶最深處。

    霍少煊閉了閉眼,像是在這一刻聽見了那時自己的心聲。

    於一片混亂之中顯得格外清晰。

    「若我也離開了,還有誰能等麼秦回來呢。」

    幸好。

    ——多年相思有餘溫,再見已是枕邊人。

    第99章 封相禮•結局(下)

    東江鄴大軍在夾擊之下慌亂逃竄回國。

    君主黎蕭在得知消息的剎那便意識到中計,勃然大怒。

    明盛易主,南玉被玄國所救,四面楚歌不過如此。

    秦修弈領兵出征,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明盛方才易主,尚不穩固,江輕落卻將借兵歸還,並與其兄長孟將軍率領大軍支援。

    東江鄴雖說情況危急,但這仗並不好打。

    東江鄴以北是鄴江,以西是越川,越川將東江鄴與狼玄月兩國割裂,最終匯作溪流流入鄴江。

    這也就意味著,三面臨海的東江鄴,唯獨與玄國的風關土地接壤,這便是為何他們不願放棄攻打風關的原因,一旦拿下風關,與之相鄰的南玉便成了下一塊肥肉。

    黎蕭並非庸才,重用賢臣大將,能聽進忠言,加之國師點撥,東江鄴實力穩居五國之首。

    只是此人此人生性殘暴,野心極大,不給旁人留有餘地,以至於在擅於引導風向的國師死後,東江鄴便一年不如一年。

    秦修弈率軍繞至原五溪義冥,也就是起初收復的四城之一,西義冥與東江鄴之間便是越川匯入鄴江的溪流,此處水波湍急,秦修弈命任東元在義冥待命,自己與魏庭軒率軍突襲。

    江輕落與孟將軍在秦修弈的旨意下,派了一波兵馬去玉瓊湖迷惑敵軍,聲東擊西,而後率領士兵繞至南玉山祈,夜渡水路突襲東江鄴以南。

    至此,三國正式開戰。

    東江鄴幾員大將並不輸於林將軍,否則當初風關也不至於僵持二十餘年。

    在被突襲之際,黎蕭即刻下令,東江鄴迅速建立起防禦,並借著易守的地勢很快開始部署還擊。

    秦修弈分毫不讓,識破敵軍詭計後一連突破東江鄴以北兩都,而後也不戀戰,駐軍在此地養精蓄銳,與此同時江輕落與孟江君也順利突破東江鄴以南。

    前有狼後有虎,即便東江鄴再如何難纏,在當前局勢之下,士氣也跌落谷底。

    -

    玄京,不知覺間桃花已落。

    一池荷花站著露水,蜻蜓環繞上空,忽而挑中一朵嬌花,便俯身輕吻。

    御花園中靜立著一人,霍少煊修車的指節微屈,捻了些魚食,緩緩撒入池中。

    戰報接連入城,不知覺三月已過。

    即便秦修弈總忙裡偷閒給他寄來些不著調的信。

    閱時眉梢帶喜,直到瞧到末尾,那淡淡的思念緩緩盪開,愈發清晰。

    四下無人,霍少煊緩緩垂首,從懷中取出一塊醜陋的木雕,手指摩挲片刻。

    粗糙的輪廓隱約能瞧出是只小狼。

    秦修弈的手藝其實極好,他故意雕成這般模樣,說是怕他憂心,見了此物便想發笑,自然沒了功夫憂心。

    思及此,霍少煊眉眼間不自覺帶上了些笑意。

    「......相!霍相!」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聲由遠及近的呼喚,不難聽出激動的情緒。

    霍少煊匆匆將木雕塞入懷中,擰眉轉身,「何事?」

    汪公公難得顧不上規矩,喜上眉梢道:「陛下!是陛下......陛下勝仗歸來了!再過約莫一個時辰便能至城門......相輔?霍相!」

    他話尚未說完,就見原本面色如常的霍少煊眼神一怔,旋即腳步匆匆朝外走去,他此刻甚至來不及去想,為何秦修弈故意延緩了捷報。

    汪公公正欲開口,卻又見他忽然回眸,那眼中細碎的笑意叫人看愣了去。

    向來在群臣跟前只會「似笑非笑」與「嘲笑」的霍大人,此刻笑意盈盈,喜露於表,「汪公公,傳令下去,開城門,恭迎陛下!」

    「是,是,奴才這就去!」

    汪公公愣了一愣,這才重新露出個即將咧到耳後的笑容,抱著拂塵樂呵呵地小跑出去。

    方才,他像是瞧見了當年溫和儒雅的霍小公子。

    -

    最終,東江鄴在兩國夾擊之下,被攻入首都城門。

    秦修弈親手斬下當初害死林將軍之人的首級,連同那幾個敵軍大將和黎蕭的首級一起懸掛在城牆之上曝曬,狼玄月與明盛打了個照面,各自班師回朝。

    城門大開,如同送別那日一般,百姓群臣相迎。

    帶著猙獰狼頭的旗幟被人單手背在身後,此刻高高揚起,最前方的身影瀟灑恣肆,馬尾在空中與旗幟交輝相應。

    眾人發出一聲驚呼。

    因為那背著旗幟的並非旁人,正是秦修弈。

    人群喧譁,霍少煊卻充耳不聞,他目光專注貪婪地盯著那道挺拔的身影。

    為首之人的披風被吹得獵獵作響,霍少煊仿佛看見了秦修弈當初在風關領兵歸營的模樣。

    意氣風發,年少成名。

    「吁——」

    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方才似乎還離他極遠的人已至眼前。

    秦修弈鼻尖沁著些細汗,如同荷葉之上的露水,襯得人愈發明艷,他抬手將旗幟交由門前的守衛,身後緊跟著任東元與魏庭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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