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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愛情已死

2023-09-14 20:46:24 作者: 崇夢島
    第477章愛情已死

    於佑嘉從沙發上站起來,走了幾步,來到范雪冰面前,停了下來,靜靜看著,再沒有動作,像是在考慮什麼。筆x趣x閣。biquge。info

    「於智誠高估了我的自尊心,認為我死也不會向其他人透露這件事,因為那是我此生最自以為是的屈辱。那是我的屈辱沒錯,但同時也是於智誠的屈辱。他以為派了你來,可以躲避掉被我當面駁斥無話可說的尷尬,也能夠保守他的秘密,可是我偏偏不會如他的意,我要告訴你這一切的原因。你也可以以這作為武器,在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對付他。我既然決心說出我的恥辱,就絕不會打算跟你成為敵人了,不僅是你,包括顧戀的那件事我都不會再有任何利用的念頭。」范雪冰堅持著伸出手,最後一句話是表決心也是有意無意的試探。她不會忘記於佑嘉為了顧戀曾經警告過自己的事。

    於佑嘉眉毛動了動,微微躬身,如同一個貴公子般扶起了范雪冰,眼神中再次投射出的警告不容錯認,「顧戀和我們的事沒有任何關係。」

    「好,我記住了。」范雪冰起身迎向他,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確認了顧戀是他的其中一條底線,她以後不會再犯這個錯誤――除非到了萬不得已必須背叛的時候。

    「那麼,請說說你想告訴我的故事吧。」等范雪冰站穩後,於佑嘉自然地放開了她的手,又重新坐下。

    范雪冰回過頭,從地板上拾起倒地的酒瓶,裡面還有殘餘的少部分紅酒,她抓著瓶頸,看了看四周,沒有可供倒酒的杯子,想起之前都被她摔碎了,笑了笑,一仰頭喝了一口,酒液溢出少許,沿著優美的下顎緩緩下滑。

    握著酒瓶,范雪冰微微搖晃著裡面的液體,「就在我準備盛裝迎接你的到來之前,於智誠急匆匆打了個電話給我,只告訴了我四個字,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他是誰?」於佑嘉想到范雪冰之前提到的張鳳儀「想想她曾經做過誰的女人」,直覺到這其中的聯繫匪淺。

    「他是誰?他當然是一個人,一個舉足輕重權勢大到我和於智誠都不得不誠惶誠恐的人。我和於智誠都明白,那個人知道了這件事將有什麼兇險的意義。所以,也難怪於智誠會這麼著急地打電話過來了,我想,他應該是接到了那個人的什麼消息。」范雪冰舉起酒瓶又想喝酒,提起這個人,她方才那種難以抑制的憤怒感又來了。

    「還是別喝了。」於佑嘉輕輕道。

    范雪冰看了看他,靜默良久,最終乖巧地點頭,「好。」把酒瓶啪地放到沙發旁邊的地板上,閉上眼睛,胸膛起伏,用儘可能平靜的語氣述說著,「接到這個於智誠的電話後,一瞬間我有些瘋狂。好像這些年來自己的努力仍然抵不過那人的一句話,仍然只是那個彈指間就被對方捏死的螻蟻,我不甘心,不甘心得想要去死,但我,毫無辦法。」

    於佑嘉的目光不自禁地又瞄了一眼旁邊地上的碎片,那隻單獨的破碎的眼睛仿佛愈發刺眼地盯視著他。

    「七年前,金寶街的中揚大廈竣工,於智誠在諸多虎視眈眈的競爭者當中以適中的價格拿下了中揚大廈的中段數十樓層,很是得罪了幾位世家子弟,後來卻安然無恙,華悅還一路一帆風順地發展,很多人好奇他是怎麼擺平的。是的,他的確很有手腕,這是我佩服他的一點,也是我愛上他的理由之一。可這件事,光憑他的能力,是擺不平的。你知道他後來想到了什麼招數,找上了誰?」范雪冰交握著雙手,自嘲的笑容有些悽慘,「那時候,換屆也沒多久,你知道的,每次這種權力更替的時候,總有一幫新貴出現,台上台下都有一批。於智誠找的就是這種台面之下的新貴,明面上在政府里不擔任任何職務,實際上卻在那個階層里說話做事都很有分量。說起來,他不過是某個大人物妻子的私人秘書,可誰敢小覷這個秘書?我想於智誠是之前就搭上了這條線吧,他的眼光一向也不錯的。那天晚上,他異常鄭重地約我在京城裡最名貴的酒店包廂吃飯,我盛裝出席,戴上他給我買的全套珠寶。挺可笑的,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和他的感情很穩定,以為他想挑這個日子對我求婚,而我還在考慮要打拼自己的事業,不想那麼早嫁人,有些無謂的煩惱,考慮著要怎麼說服他延後婚期。到了之後,他真的打開了一個戒指盒要送給我,但並不是說的求婚的話。他痛哭流涕地告訴我,他很難,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要我幫幫他,但又希望我遠離。那時我已經不是那個剛出道的單純女孩了,我在這圈子裡剛剛學會了很多事,唯獨對於他,我仍然保持著最初的信任和愛護。自然而然地,我就關心地問他發生什麼了,要我怎麼幫助他?」

    「接下來,你應該能猜到什麼了。他向我述說了他的困境,銀行的資金突然凍結,發展得好好的華悅危在旦夕,他說那都是因為他拿下了中揚大廈的樓層,那些世家子弟想要報復他。他說這事連他的父親都沒有辦法,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和自己的事業毀於一旦,別無他法,他只能去向那個人求救。而那個人唯一的要求就是……他拿出了一張房卡,就在這家高級酒店的某間套房裡,那個人正等著我。我從沒見過於智誠如此痛苦的模樣,使我至今也相信,不管他後來有多麼出爾反爾情意淡薄,但他當時的痛苦,是真實的。」

    范雪冰摸著自己的手,日光中的那雙手美麗修長潔白纖弱,像所有美麗的女子該有的一雙手,「我當時是怎麼想的呢?我坐在椅子上愣住了,他跪著爬過來抱住我,眼淚滴在我的手上燙得嚇人……我心慌意亂,他看著我的樣子,自己也懊悔萬分,突然左右開弓扇起了他自己的臉,恨恨地說都怨他,讓我自己跑,跑得遠遠的,不要再管他……」

    「我那時畢竟還是太年輕,以為自己足夠世故,卻不知道這點斤兩在真正世故的人眼裡根本不夠看,特別是那個人還是於智誠。那時候的我,骨子裡仍然是相信愛情的,即使不那麼純粹。我沒有猶豫多久,拿過了房卡,抱著一種有些自我陶醉的偉大而悲哀的心態,去了那個房間。」

    「現在你明白了,為什麼於智誠不對你說這件事?要請求一個他當時還有些喜歡的女人去別的男人的房間陪夜來挽救他的事業,這對任何一個有能力的男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恥辱,甚至比我受到的恥辱感可能都要更嚴重一些。以後每當他見到我,就能想起他這一生中最羞恥的這件事,這種恥辱感比他對我的犧牲的感動要沉重深刻得多,足以葬送我和他之間所有的感情。可惜那時的我,一點也不懂這其中的道理,對男人的了解太過膚淺,以為愛他為他犧牲所有就能換得他的一生憐愛,真是做夢。在我答應他去那個男人的房間時,我和他之間如果還算有一些愛情的話,那麼就是在那個瞬間,我們的愛情就已經死亡了,被他和我聯手殺死了。」

    於佑嘉默默聽著,突然覺得日光有些冷。

    「後面的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實際上我很怕,進房間後確實有試著取悅那個男人,但他打了我一個巴掌,讓我不要靠近他。事實上,我和那個男人在房間裡待了一夜,什麼也沒做……也不能這麼說,只能說除了那一巴掌,我們之間再沒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他瞧我的目光,讓我覺得自己被扒光了衣服還要羞恥。他問了我一些關于于智誠和華悅的問題後,就沒再說什麼,讓我自己去洗澡睡覺。」范雪冰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冷,不由摸了摸,仿佛還能感受到當日被打的痛楚,「我從沒見過那樣的男人,那才是真正的深沉冷酷。看著我的目光不屑得好像都不如看一隻螞蟻,而那時的我嚇壞了,在他面前也喪失了所有自尊。這跟我知道他是不能得罪的人無關,即使我不知道他什麼人,光憑他的那種眼神,就能把那時的我嚇到什麼話也不敢說。」

    范雪冰低著腦袋,手不自覺地緊握著,雖然儘量保持平靜,臉上還是浮現出了幾分心有餘悸的神色,雖然過去了很久,看來那年的那個夜晚,仍是在她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需要的話,還是喝口酒吧,可能這樣更讓你放鬆些。」於佑嘉說道。

    「謝謝。」范雪冰似乎就在等這句話,馬上拿起手邊地板上的酒瓶,仰頭又深深灌了幾大口,幾乎吞咽不及,酒紅色的液體溢出唇角,她抿了抿,然後咳嗽起來,也許是剛才喝得太急太快,嗆到了。

    於佑嘉耐心地等著,什麼也不說。

    這種時候,沉默是最好的對話,也是最好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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