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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4 20:41:04 作者: 半盞茗香
    鄭彤沒聽到三人的喊聲,她只睜了一下眼睛就又閉上了。不過流失的生氣正在回歸她的身體,鄭彤的呼吸比剛才明顯。

    鄭彤的情況好轉,趙綱就不太好了。他吞噬的鄭彤的生氣,都已化為他身上鬼力的一部分,這些生氣要重新流回鄭彤體內,必然要從他身上剝離。

    鬼力已經融進他的魂體裡,剝離的時候可比鄭彤生氣丟失痛苦。尤其是用幾天時間慢慢吞噬才得來的生氣要在極短的時間被迫還回去,痛苦程度直接翻倍。

    趙綱像觸電一樣,身體不停顫抖。鬼力的剝離讓他的魂體力量不停變弱,慢慢就維持不住了他現在的樣子。

    漸漸地,趙綱恢復成了他死前的模樣:一身破了幾道口子的黑色冬裝,染著血。腦門上一道裂口,血混著腦漿流出來。

    這個慘烈死相讓鄭父鄭母發了個抖,余佳佳也不太敢看。

    「求、求……」趙綱顧不得自己難看的死相,他面露痛苦,費力地說著什麼,看向祝微生的眼裡滿是哀求。

    祝微生道:「且安心,不會多讓你還一點。」

    該還多少就還多少。

    大約幾分鐘後,金光陣法慢慢消失。病床上的鄭彤面色變得比先前紅潤,呼吸平緩,像睡著了一樣,並且正在好夢一場。

    而地上的趙綱,凝實的魂體已經變得透明,虛弱無比。

    祝微生這時掏出符筆和一張符紙,蹲下身,對趙綱道:「把你出生日期報來。」

    這冥婚和陽間的婚姻一樣,能結就能離。趙綱虛張聲勢,什麼解不開他死鄭彤也得死,那話也就嚇唬嚇唬什麼都不懂的鄭父鄭母。

    像冥婚訂契寫下婚書一樣,再寫一封退婚書就可以了。

    趙綱已經弱成一個小鬼樣兒了,但對鄭彤還有些不死心,聽到祝微生問話,眼神遊移兩下,沒有立即回答。

    旁邊鄭母道:「我知道他的出生日期,當初媒婆告訴過我,日期比較特殊,我一直有印象。」

    說著鄭母就報了個日期,的確是屬於那種一聽就不會輕易忘記的。

    祝微生將趙綱對應的陰曆日期算出來寫上符紙,並抽了一絲趙綱的鬼力打入符紙。隨後,祝微生又問鄭母得來鄭彤的八字,寫下後又從鄭彤指尖上取了一滴血滴入符紙。

    之後祝微生揮筆,在符紙上寫下退婚內容,燒掉,祝告天地規則知悉。

    退婚書一燒完,那條連著趙綱和鄭彤的紅線,很忽然地就斷開了。一秒後,紅線再緩緩消失不見了。

    鄭彤右手的無名指變得乾乾淨淨。

    「解了解了!」余佳佳高興道。

    鄭父鄭母也激動得抹了兩下眼睛,「彤彤沒事了對不對!」

    祝微生點頭。

    這邊無限歡喜,趙綱如喪考妣。

    祝微生把趙綱送去了地府。

    像他這種鬼,雖然害人不成,但也是已經有了害人的實際行動,不是祝微生阻止,鄭彤過了子時就得死。這種情況只要上報地府,趙綱就會被拉去服刑。

    趙綱走後,祝微生燒了張符紙清掉房裡殘留的陰氣。

    沒一會兒,鄭彤醒了。

    對於自己昏迷之後的事,鄭彤毫無所知,還奇怪自己怎麼在醫院裡。

    聽鄭父鄭母說了事情原委後,鄭彤帶著一點驚喜來得太快有些不敢相信的茫然,「趙綱真的被陰差抓走了,以後不會再來害我?」

    「不會了不會了。」鄭母忍著淚意安慰女兒,「那個陰差說,像趙綱這種人就算服刑完,也是陰差們監管的重點對象。祝大師還建議陰差給他強制安排任務,去解救陰間那些地府沒能察覺到但和你有一樣遭遇被迫結冥婚的人。以後別說害人,連給他父母託夢的能力都沒有了。」

    「這樣太好了……」鄭彤徹底放鬆下來。

    看鄭彤這樣,鄭父鄭母心疼又愧疚,「我們彤彤這次遭大罪了,爸媽對不起你,以後不管你結不結婚,我們都隨你了。」

    鄭彤瞬間紅了眼眶。她一直也挺搞不懂的,爸媽總說她是他們的寶貝,可當她表現出抗拒和明顯的不快樂時,他們又總說是為你好。

    就是一次對「為你好」的妥協,招惹來這麼一個人渣。

    祝微生在旁邊看了看鄭彤,她的面相顯示她的正緣桃花最早也得在她三十四歲時才會出現,所以現在鄭父鄭母催也沒用。更可能因為催促強逼導致鄭彤和正桃花錯過,要麼就是遇上像趙綱這樣的人渣。

    不過這些信息他都沒告訴鄭父鄭母,有了這回的教訓,他們以後應該是不會再在姻緣上強求鄭彤了。

    之後祝微生送余佳佳回家。

    失去父母寄人籬下的小姑娘自理能力不一般,在余佳佳家裡,祝微生又一次見到了她拜師的誠意,她連律子叔的房間都收拾好了。

    而且除了房間,她每天在給自己爸媽上香時,還一天三頓給律子叔也上香供奉,每天虔誠地向未來師父問好。

    祝微生從廁所出來,就見余佳佳對著幾個牌位嘀嘀咕咕,正說著之前醫院裡發生的事。

    等她說完了,祝微生才從兜里摸出來一塊木牌。木牌大概祝微生半個食指那麼長,上面刻滿了繁瑣的符文,用結實的紅繩串了起來。

    在余佳佳不解的眼神中,祝微生把木牌套在她脖子上,把木牌撥正,道:「這個東西從今天起要戴好,洗澡淋不壞,所以不能離身,也不能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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